不等楚昭禾回答,他就自說自話:“照你這樣說,是得快點了。”
這話什麼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他們心裏更清楚,天下不安,無以家爲。
雪夜寂靜,白絨絨的雪趁着風橫衝直撞,屋裏溫暖如春。
楚昭禾本想讓玄書去問問隔壁的房間還空着沒,但蕭懷瑾不允。
“那這就一個牀榻,怎麼睡?”
蕭懷瑾擡了擡下巴,一副指點江山的做派。
“我睡軟榻,你睡牀。”
楚昭禾看着那窄小的軟榻。
他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能睡得下嗎?
蕭懷瑾卻不管,直接決定了,喊玄書又加了一牀被子。
本以爲今夜總能睡個好覺,但也不知是認牀還是怎的,楚昭禾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屋子裏的燭火熄了,光線昏昏沉沉的。
她翻了個身,藉着窗外流水般的月色看着蕭懷瑾。
他躺在上面就像是大人躺了小孩的牀,腿有一半都是懸空的。
方纔她就看了,男人眼角下面有一圈淡青色的痕跡,應該也是許久未好好休息了。
楚昭禾心疼他,剛準備開口又停了下來。
她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聽她這唉聲嘆氣的聲音,蕭懷瑾覺得好笑。
但又怕把人給惹毛了,只能忍着,問了一句:“睡不着?”
楚昭禾含糊的嗯了一聲,問他:“蕭懷瑾,你覺不覺的有些冷?”
蕭懷瑾換了個姿勢,對上她的目光:“你剛纔不還鬧着熱,讓我把炭火挑出來了些?”
“......”
好半天,她才憋了一句:“可我現在又覺得冷了!”
“那我再去加炭火。”
說着,蕭懷瑾便掀開被子起身。
楚昭禾默了默,補了一句:“屋子不冷,是我手冷腳冷怎麼捂都捂不熱。”
她這說的夠明白了吧,他應該懂了吧?!
蕭懷瑾頓了頓,深邃的眼眸朝她看來。
楚昭禾使勁地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了半張臉。
清澈如玻璃珠似的眼一眨一眨的,帶着幾分旁人不懂的小心思。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像是霧裏看花,隔紗觀山。
朦朦朧朧,真真假假。
平添了幾分不可言喻的曖昧和無端的心悸。
靜默片刻,蕭懷瑾勾了勾脣角,輕笑一聲。
他說:“我讓人送湯婆子上來。”
楚昭禾心裏氣的差點吐血,極其不甘心地又問:“那我躺的牀冷怎麼辦?”
蕭懷瑾知道,這是她炸毛的徵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裏說出的話比那外面的雪還冷。
“那就再多灌兩個湯婆子。”
楚昭禾徹底沒轍了,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賭氣道:“我不冷了,我要睡覺了,你不要再和我說話!”
不領情就算了!
明早落枕了也別找她!
楚昭禾扯着被子翻了一個身,卻連人帶被的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像是那花捲最裏面的那個芯兒一樣,被裹的嚴嚴實實。
蕭懷瑾不動聲色地問她:“不是冷麼?”
她哼了一聲:“我有湯婆子。”
蕭懷瑾失笑,捏着她的下巴,嗓音沙啞暗沉:“沒人告訴你,血氣方剛的男人經不起撩撥,剛纔那招誰教你的?”
一句話,楚昭禾就知道他剛纔都是裝的。
啊啊啊啊,這個狗男人!
她不甘示弱的回懟:“我看你之前也挺能忍的。”
蕭懷瑾知道她說的是生辰那晚。
他淡淡的笑着,眼神諱莫如深:“今時不同往日,那個時候,不能忍也得忍。”
否則,他怕自己會後悔。
不知是不是楚昭禾的錯覺,她總覺得男人說完這句話眼神就變了。
正如叢林裏最深處的樹叢裏隱藏着的野獸,目光危險又充滿侵略性。
蕭懷瑾的手時重時輕的捏着她的耳垂,低聲呢喃:“正好你不困,要不你今晚試試本王能不能忍,嗯?”
楚昭禾的手隔着被子抵着他的胸膛,乾笑:“我困!”
在這種事情上,她根本不是這廝的對手,她最多隻是嘴上說說。
真來點實際的,她多多少少有些慫!
本以爲這個話題會就此打住,只聽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你睡你的,不讓你累着。”
剎時,楚昭禾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她聽見了什麼?
一定是雪下的太大了讓她出現了幻聽。
可男人的神情分明告訴她,她沒聽錯。
楚昭禾不明白,這才幾日未見,蕭懷瑾怎麼變了這麼多?
還是說他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之前隱藏的太好了?
本來只是想逗弄她一下,但看她如今呆呆傻傻,耳朵紅的滴血的模樣,蕭懷瑾倒真的有些心猿意馬。
楚昭禾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今這副模樣。
呼吸被瞬間掠奪,男人吻霸道卻也溫柔,舌尖撬開她的貝齒,而後像是士兵收復失地,長驅直入,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被窩裏原本有的湯婆子太熱了,楚昭禾像是渾身被點了火。
原本清澈的瞳眸裏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被動承受着,雙手情不自禁的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房間裏密密匝匝的曖昧聲響讓人聽的面紅心熱,月亮都躲進了雲角。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在這個炙熱的吻裏。
蕭懷瑾吻了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脖子,鎖骨......
就在楚昭禾以爲今晚真的會擦槍走火的時候,男人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從她身上擡頭,抵着她的額頭喘氣。
糾纏之中,被子早已散亂開。
楚昭禾清楚的感受到了的男人滾燙的皮膚和身體某處的變化。
她是一動都不敢動,只敢小口小口的勻着氣。
兩人距離近的睫毛都在一起打架,刺刺兒癢。
蕭懷瑾深吸了一口氣,翻身躺在一旁。
他的自制力,只要遇上她便功虧一簣!
楚昭禾連忙把被子重新扯了過來蓋在身上,偷偷添了一下嘴脣。
這狗是不是把她嘴脣咬出血了,怎麼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