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剩餘的幾個百姓也紛紛表態。
楚昭禾看他們一眼，點頭在玄冥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玄冥應下，找來官兵把人帶走。
一箇中年男人頓時慌了，掙扎道：“這又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去，我不走！”
“既然已經承諾給你們了，我一定說到做到，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幾位稍安勿躁，最多一炷香的功夫，我保你們離開此處。”
楚昭禾聲音不輕不重，但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再加上她的樣貌實在好看，幾個百姓都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其他百姓被帶走，那位婦人留了下來。
婦人手絞着粗布衣裙，侷促道：“姑娘，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孫子還等着我回去給他帶糖葫蘆呢。”
楚昭禾示意她坐下，開門見山道：“銅鑼巷發生的事，你知道吧？”
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婦人不用回想就答道：“知道，知道，我是個賣帕子的，平日裏是不去銅鑼巷那邊的，地兒偏，也沒住什麼大戶人家，今日我去那裏，是我姐姐生病了，我去探望，誰知碰見了這樣的事。”
“姑娘，我可告訴你，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見過這樣嚇人的事，那怪物直接咬斷了那男人的脖子，還喝他的血，怪物力氣大的驚人，還把男人的胳膊給擰掉了......”
說到這裏，婦人住了嘴。
單單回想，身上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心有餘悸地捂住胸口，看樣子是真的被嚇的不輕。
楚昭禾給半夏遞了個眼色，半夏立刻點頭，把手中的筆沾了沾墨。
“那妖怪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婦人打了一寒顫，搓了搓手：“記，記得。”
......
在婦人的描述下，半夏把那“妖怪”的樣子畫了下來。
看着宣紙上的“妖怪”，半夏第一次對自己的畫工產生了懷疑。
這是個什麼東西？
人不人，鬼不鬼的。
婦人看了一眼，點頭如搗蒜：“對，沒錯，那些妖怪就是長這樣。”
“那些？”
楚昭禾疑惑道：“你是說，妖怪不止一個？”
婦人想了想，點頭：“我只看到了三個，太害怕就跑了，有人說他看見了十來個。”
她和玄冥交換了一個眼神。
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些高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楚昭禾說到做到，問完話後就放走了那些百姓，順便警告了兩句，不要把銅鑼巷“妖怪”撒謊人的事亂傳。
木槿拿着幾張宣紙走了進來。
她把畫像遞給楚昭禾，彙報的情況和楚昭禾方纔問的無二差別。
玄冥看着那畫像道：“百姓沒有串供，看來確實是它殺了那些人。”
楚昭禾問他們三人：“你們三個比我見多識廣，你們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妖怪這說辭她絕不相信。
但這長相確實和一般人不同，紫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嘴脣灰白，眼窩深陷，眼角有黑紅色血液流出，看起來很是可怖。
得到了一個同一的答案。
這玩意兒他們都沒見過。
也沒有在江湖上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四人毫無思緒，心事重重地往外走着。
出了大理寺，玄冥想到了什麼，對楚昭禾道：“據百姓所說，他們力氣大的驚人，殺手用劍刺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像是沒有任何的知覺，他們會不會是服用了什麼藥丸，所以才——”
木槿道：“奴婢聽說過這種藥丸，服用下去後能讓人快速提升自己的功力，變得力大無窮，但這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時辰，而且一不小心，就會全身經脈逆轉，暴斃而亡。”
“但沒聽說過服下藥丸後樣貌也會變得像惡鬼一樣。”
半夏順口接了一句：“我看那些就是練功練的走火入魔，被人奪了舍！”
正在發呆的楚昭禾聽到這句話後忽然擡頭。
她怎麼忘了，千媚是蠱毒高手。
蠱蟲，可以控制一個人，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見她停了下來，三人注視着她。
楚昭禾道：“人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不知疼痛...除非他們的神志根本不清楚，自己完完全全沒有感知。”
半夏怔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後眼睛突然變亮：“小姐的意思是說，他們被人用邪術給控制了？”
她嗯了一聲：“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漠北有太多邪乎的東西了，再加上千媚是夜魂閣少閣主，會些奇門異術再正常不過了。
木槿道：“小姐，我們不妨回去問問谷主，說不定他會知道。”
楚昭禾道：“要真的與蠱毒有關，他也只知皮毛，我倒是知道一個現成的人選。”
半夏和木槿十分好奇。
“誰啊？”
在她們心中，谷主就是天下最厲害的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什麼時候谷主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別人知道？
半柱香後，楚昭禾爲她們揭開了神祕的面紗。
多日不見，羽落瘦的皮包骨頭，髒亂不堪，和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蕭懷瑾雖未處決她，但每日都會有人來折磨她，走一遍滄漓最嚴酷的刑罰。
但總是留她一口氣，讓她生不如死地活到了現在。
楚昭禾看着被穿了琵琶骨吊在那裏，垂着頭不知是昏過去還是睡過去的羽落，勾了勾脣角。
“把她弄醒。”
玄冥舀了桶裏的冰水，直接潑了過去。
架子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哆嗦了一下子後，緩緩地擡起了頭。
視線聚焦，看清面前人時，羽落雙手緊握成拳，鐵鏈被她扯的嘩嘩響。
“楚昭禾！”
楚昭禾笑笑，擡了擡眉梢：“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真是可喜可賀啊。”
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羽落更加發狂了。
羽落嫉妒的要命，眼睛充血：“你這個賤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我現在活着，就每日詛咒你千百回，我若是死了，也一定會變成厲鬼纏着你，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撕你的肉，讓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