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媚仔仔細細地凝了他很久,忽然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有些畫面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快的讓她抓不住。
她用力地回想,頭疼欲裂。
愈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抱在了懷裏,輕拍着她的背。
“想不起來的就不要去想了...”
千媚茫然無措地貼在他的胸膛。
她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又爲什麼記不清事了?
伺候的宮女對此三緘其口,避而不答。
周圍的一切對千媚來說都是陌生的,她情緒開始變得極其不穩定,偶爾還會摔打東西。
失去記憶的人就像是被拋棄的孩子,沒有安全感。
楚昭禾說這個情況沒有辦法醫治,多陪陪她或許會好很多。
於是,愈之二話不說地陪她住在了這個宮殿,遣走了宮人,親力親爲地伺候着她。
他想把錯過的這十七年,全都加倍地補償回來。
......
漠北王得到聖主墜崖自盡的消息後,直接吐血昏倒。
這件事不知從哪裏走漏了風聲,漠北上下一片混亂。
那些大臣心裏清楚,漠北能從一個戰敗小國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這位聖主功不可沒。
如今她“死”了,怕是一切都保不住了!
一直與子蘇在沱西鎮僵持的胡律耶知道父皇重病的消息後,立刻帶兵撤了回去。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晚了一步,漠北三王爺搶他一步控制了皇宮,找了殺手埋伏在回漠北的必經之路上。
身後的兩萬大軍臨陣叛變,長戟朝向了胡律耶。
胡律耶寡不敵衆,當場身亡。
三王爺卻是連他的屍首都沒有放過,直接讓士兵在上面來回的踐踏,曝屍荒野,餵了禿鷲。
楚昭禾聽到這些消息,是在十日後的御書房。
蕭懷瑾一個人在這處理這些讓人頭大的奏章就算了,還偏要拉她過來研墨。
她不怎麼樂意,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打擾他,讓他沒辦法安靜地處理公務。
男人氣的牙癢癢,可偏偏眼裏又沾了似是而非的寵溺。
他直接把女人扯到了懷裏,捏了捏她的臉,溫聲哄着:“你乖乖的陪我,等批完這些奏摺,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楚昭禾哼了一聲,拒絕道:“不去,宮裏能有什麼好玩的。”
在宮裏住的這半個月,她都快憋得長毛了。
要不是天太冷,她早就天天跑去宮外玩兒了。
蕭懷瑾手扣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她不說“好”,他就不放人。
楚昭禾沒辦法,敷衍的回道:“去去去,宮裏可有太多我沒去過的地方,我可太想去了。”
她說話的時候,紅脣一張一合,像是樹上剛熟透的果子,看起來極爲誘人。
蕭懷瑾眸色漸深,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知不覺地加重了力道。
楚昭禾察覺到不對勁,剛一轉頭,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他吻的粗魯,帶了點懲罰的意味,霸道的不容抗拒。
嘴脣的疼痛讓楚昭禾忍不住叮嚀了一聲,換來的卻是他更兇狠的掠奪。
窗紙上映着兩人纏綿曖昧的身影,和着脣齒間溢出的聲音,格外地讓人臉紅心跳。
楚昭禾見他的薄脣有繼續往下的趨勢時,心跳的很快,顫着音喊了聲:“蕭懷瑾...”
蕭懷瑾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住了,他的脣離開了她的鎖骨,脖頸稍直,額頭抵着她的,輕喘着氣。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底都染上了情慾,有些動情。
過了很久,蕭懷瑾手上的力氣才鬆了幾分。
他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看向了一處,身體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燥熱又有了捲土重來的趨勢。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轟”的一下,楚昭禾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她肩膀的衣服不知道何時被男人扯下了,此時的她衣衫凌亂,香肩半露。
楚昭禾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從他腿上下來。
“那個...炭火燒的太旺了,我去外面透透氣。”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蕭懷瑾看着兔子似的背影消失不見,低頭看了眼,無奈地輕笑了一聲。
再留她在這裏,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楚昭禾跑了很久,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時停了下來。
她順着胸口的氣,忽然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剛剛好險,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就擦槍走火了。
跟在她身後的木槿沒忍住笑出了聲。
楚昭禾掉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
順着御花園結冰的池子走了一圈,木槿沒忘了大事。
“小姐,轉一會兒就回去吧,一會兒皇上該找您了。”
楚昭禾狐疑地看着她。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正在這時,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楚昭禾。”
是如今的太后,蕭景和的母后。
她雖坐上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但看起來過的並不好。
鬢角生了華髮,身體瘦削,陰沉沉的,不復往日的雍容富貴。
她走到楚昭禾的面前,冷笑了一聲:“怎麼,不認識哀家了?”
楚昭禾勾了勾脣角:“怎會。”
看着她氣色紅潤,神態一如既往的張揚恣意,太后塗着丹寇的手掐進了掌心。
宮裏現在上上下下都知道,楚昭禾被皇帝寵上了天,想要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是憑什麼?!
楚昭禾看見她眼底的恨意和不甘,嘴角弧度譏誚。
天道好輪迴。
她當初對秦語凝下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以後是要遭報應的!
太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哀家有話要和你說。”
“我無能無力。”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楚昭禾直接拒絕。
“只要你答應,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見她走,太后頓時慌了。
楚昭禾像是沒聽到一般,腳步停都不停。
太后擋在了她面前,拋下了所有的自尊,放低姿態去懇求。
求她救救蕭景和。
這些日子蕭懷瑾忙着外亂,一直沒有功夫處理這件事。
可現在漠北敗了,也是時候整改內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