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本來就有再看直播得到觀衆,現在直播間卡了,整個APP面臨癱瘓狀態,現場的氣氛更加燥熱。
溫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着底下鬧哄哄的人羣,手足無措,下意識去看主持人,想讓她快點放自己下去。
剛剛上來另外一個工作人員,附在主持人的耳邊說了什麼。
溫賞感覺自己要被人聲淹沒了。
抽獎什麼,真是太難熬了,早知道就不來湊熱鬧了……
“好了,大家不要太激動啊,我們馬上抽取下一位幸運觀衆。”主持人放下話筒,小聲跟溫賞說,“你走左邊往後的臺階下去,會有工作人員找你。”
溫賞得知自己終於不用接受下面黑壓壓一片人的目光洗禮,如獲新生般鬆了一口氣。他照着主持人的指示走到工作人員那邊,立馬有人捧着個手機給他,說:“打給你的。”
那人迫不及待將手機貼到他耳邊,溫賞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問這是誰,不得不拿着手機。
“您好……”
“想要我的海報就自己過來拿。”男人強調散漫,富有磁性的音色很特殊,溫賞很快分辨出這個人是誰。
他頭頂上巨大的問號兩端被通上了電流,噼啪一聲,瞬間首尾一震,變成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溫賞耳朵又熱又麻,用手指捂了捂臉,臉頰果然比手要熱上許多。
“去您那?您在啊?”
軟綿綿的聲音,聽上去就又甜又糯,跟穆西衍完全不一樣。
穆西衍戴着耳機,望了望休息室裏雜亂的環境,以及坐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畢辰炎,嘴裏的話一轉,緩慢地說:“來我家。”
“!”溫賞瞪了瞪狐狸眼,心裏想起了警覺的鈴聲。
不能隨便進別人的家,尤其是故意引誘你進去的人,否則可能有性命之憂。
可是穆西衍不是壞人。溫賞想。
見溫賞許久沒有說話,穆西衍又笑着問:“怎麼,不敢來?這可是你自己說想要的。”
“不是不是。”溫賞怕他反悔,急急忙忙地說,“我想去的,您告訴我地址,我待會兒就去。”
溫賞生怕穆西衍反悔,又緊跟着說:“麻煩您了,您真是個好人!”
“……”穆西衍愣了一下,突然之間被髮了張好人卡,聲音倒是依然懶洋洋:“你把這個號碼記下,我等會兒把地址發個你,你過來了告訴我一聲。”
溫賞說完了電話鬱谷也穿越了人山人海,擠到了他這邊,臉色冰冷:“怎麼過來這麼久。”
“剛剛穆西衍跟我打電話了,”溫賞面對鬱谷,總是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盤出自己的點點滴滴,不敢隱瞞一點,“他說願意給我他的海報!”
溫賞臉頰還因爲興奮而紅撲撲的,但是礙着周圍這麼多人,不然他此刻都想變成原身跑上兩圈。
“穆西衍?給你打電話?”鬱谷狐疑地看着他,“怎麼給你?”
溫賞:“去他家裏。”
“想都別想。”鬱谷一口回絕,“要是真是影視圈的那個穆西衍,你覺得他真的會閒的無聊專門爲了海報約你去家裏?你當明星的家是那麼好進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鬱谷不給他辯解的機會,把肩上的肖紀凌往他懷裏一塞,堅決道:“走吧,回家。”
“……”溫賞與肖紀凌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會肖紀凌爬上他的肩膀,小聲說:“你先答應他,有什麼事待會再商量。”
溫賞點點頭,他想了一想,覺得鬱谷比他經驗多,肯定不會害他的。
回到家裏,溫賞捧起手機好幾次想按下撥號按鈕,告訴穆西衍他不去了,可是每次都沒有勇氣點下去。
“怎麼辦啊……”溫賞苦惱地仰躺在牀上。
手機被他點亮後又因爲遲遲沒有下一步操作而息屏,溫賞發呆數秒,身體逐漸放鬆下來,頭頂上一堆白色的狐狸耳朵露了出來,此時沒什麼精神地耷拉着,生動傳達他的情緒。
溫賞嚇了一跳,會神一看,發現來電人就是穆西衍。
“到時間了,怎麼還沒來?”
穆西衍那邊很安靜,溫賞都能想到他靠在自家沙發上,垂着眼眸慵懶的樣子。
溫賞動了動耳朵,無精打采地坐起來,小聲回道:“我來不了了。”
“嗯?”穆西衍從喉間疑惑地哼了一聲,沒想到他會臨時來這句話。
他是真的被溫賞引起了注意,送巧克力被拒絕,這次是他親口在臺上說想要,好,他送了,結果他萬事俱備,這人都臨時改掛。
一次也就算了,他可以當做溫賞是不喜歡他的巧克力,這次居然還用這一招,穆西衍不知道這人是真的喜歡拒絕拒絕別人,還是在欲擒故縱。
“對不起……我、我哥哥不讓我去。”溫賞抓抓腦袋,焉噠噠地低垂着腦袋:“今天晚上不能來,以後估計也不行。”
鬱谷比他大,而且小時候總是照顧他,說他是哥哥也沒錯。
“你哥哥?”穆西衍聽到這句緊皺的眉才稍微鬆開些,調笑道:“你這麼聽你哥哥的話,怎麼當初跑到我劇組來了?”
“……”溫賞被他翻出舊賬,耳朵豎起來動了動,卻是說不出反駁的話,小聲嘟嚷:“我不是故意跑過去的。”
穆西衍心情好了不少,說:“那你能收快遞嗎,我寄給你?”
“可以。”溫賞知道還能拿到海報之後,耳朵歡快地動了動,眼睛彎了彎:“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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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西衍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手裏,一轉頭,看到佘韶和畢辰炎兩人坐在裝扮豪華的露天餐桌前,兩雙眼睛都閃着精光,不懷好意地盯着他。
“這又是準備燭光晚餐,又是讓我辛辛苦苦幫你整理周邊的,所以呢,正主還沒來?”佘韶一手端起高腳酒杯,將裏面的紅酒一口飲盡,紅脣一揚,搖了搖腦袋,“可憐我們的穆總苦苦等待啊……”
畢辰炎吃了往嘴裏塞了兩片冰凍木瓜條,翹着長腿說:“我們穆總什麼時候被人放過鴿子啊,這正主怕不是堵車纔沒到。”
這兩位聽力靈敏的人,剛剛已經偷聽了個八九不離十,此時不約而同、心領會神地一笑,對穆西衍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
嘖嘖嘖,叫你天天看不上這看不上那,看,今天被人治住了吧。
呵,因果輪迴啊。
“穆大佬,我們啥時候才能喝上您的一杯喜酒啊?”畢辰炎靠在椅子上,往後翹着椅腿搖晃着身子,落井下石道:“希望能在有生之年……”
穆西衍過來直接對着他的椅子就是一腳,直截了當地當他閉上了嘴。
“哈哈哈!”佘韶看着倒在地上,與椅子親密接觸又姿勢奇怪的畢辰炎,十分不給面子的捧腹大笑。
穆西衍面無表情的回頭,見到她的笑容後嘴角翹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道:“這麼好笑啊?”
這笑容看上去就不太美好,甚至令人驚心動魄。
佘韶停住笑聲,意識到危險的氣息,強烈的求生欲讓她大聲反駁說:“沒有,也就一點點好笑。”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給你扣個工資大家都高興一下,待會的賬就從你工資裏結了。”
佘韶:“……”
穆西衍勾着脣角,終於心滿意足、步履從容地走了。
隔了老遠,身後兩人的聲音衝破層層阻隔響徹天際。
“畢辰炎!都怪你,老孃的工資都被扣了!!”
“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扣的!臥槽你把高跟鞋放下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