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婕妤見皇后沒庇護那女人,自是一喜,“噼裏啪啦”說了好些,左右逃不過“以下犯上”四個字。
皇后眉眼沉肅道:“既是壞了規矩,就按宮規處置罷。”
孫朝思哭聲一噎,手帕捂着臉,顫着肩膀,不知在想什麼。
她早先被汪婕妤教訓了一頓,那時沒按宮規走,如今卻要再來一回宮規。
若換成以往,她早就哭鬧不休了。
旁人俱不出聲,竟是錦昭容先爲孫朝思說話:“孫良人到底是新人,規矩沒學好,只耐心教着就是了,娘娘不必太過苛責。”
皇后雖然想訓誡手底下這顆不懂事的棋子,但如果讓人覺得她不護着自己人,也未免太落面子,失了威儀。
如今錦昭容鋪了臺階,她看對方自然順眼許多。
“雖不重罰,也不能輕易放過了,守宮規是你們作爲宮妃第一要緊的事,須得謹記纔好。”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緩緩說道。
這話點明瞭她自己身份的貴重特殊,敲打了一些不安分的妃嬪,更是意在和淑妃說,宮殿由誰掌管的事不必你管,你牢記本分就行了。
淑妃心裏冷笑,皇后就是這樣,每回對她施恩示好,也一定要在禮盒裏放根刺,不扎她幾下不算完。
但誰讓人家是皇后呢。
罰了孫朝思掌嘴之後,宮殿裏一時有些靜。
皇后眉眼間露了倦色後,竟沒叫退,反而道:“原先本宮還在猶豫考慮,如今有孫良人的例子在前,本宮爲維護後宮安寧也該爲行使職責了。”
淑妃蹙了蹙眉,顯然不明白皇后骨子裏賣的什麼藥。
但憐妃不在,她自然是接話的不二人選。
“新晉的妃嬪到底太年輕,身子骨兒還沒長結實,加之有孫良人在前,本宮以爲,她們即便有孕也無法恰當地教育皇嗣。
不若再學一段時間規矩,長長見識爲好。”
皇后說得雲淡風輕。
這話說得不能更明白了,新人不得孕育皇嗣。
也就是要有避孕措施,比如喝避孕湯等。
沈芬儀擔憂地看了沈香蘿一眼,忍不住問:“皇上可有允准?”
皇后瞥她一眼:“皇上那裏,本宮自會去請示。
現下一說,不過是讓大家早做打算。”
這語氣,像是已經定了下來。
在場的新人聽後無不絞緊了手帕,皇后她們不敢瞪,便自以爲隱蔽地對孫朝思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要不是她胡亂作怪,怎麼會把現成的理由送到皇后跟前!
雲露突然有點想笑,皇后那方可真像是難民收容所。
她這回徹底把孫朝思逼進了自己的陣營。
對方就是再恨,要是敢起背叛的心思,沒有皇后的庇護,新人們還不撕了她?
自己也是想避開憐妃的手段,才投靠她的。
想來這位皇后娘娘的心態高傲的與衆不同,別人是底下人不做點什麼就不能放心。
她呢,是自己不爲底下人做點什麼,不施點小恩惠,反而不放心。
覺得人家領了好處,纔會效忠自己。
這是高高在上的人的通病。
不過皇后在她們初進後宮的時候不說,這會兒突然來個下馬威,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