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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戲

    “不必理會,她纔剛不知情,給朕飲了冷水。”

    皇帝揮揮手,讓福壽把人送了下去。

    皇帝側過身,見小妃嬪沮喪地低着腦袋,還跪在那,不由笑:“你還想磕頭請罪不成?

    先想好了,這一磕就要磕進朕懷裏了。

    朕倒是不介意。”

    榻上就這麼點位置,至多隻能跪着。

    但他說不介意,卻做出一副隨時撤身的樣子,不過是調笑逗弄。

    “那我去瞧瞧藥方,唔,皇上若來時,就記着給您用。”

    她嘟嘴猶豫了下,轉着眼珠溫溫軟軟地看他一眼。

    利落地丟下一串話,然後啪嗒啪嗒跑了下去,行動快速地跟到了御醫後面。

    動作也不像平素優雅了,顯得孩子氣。

    想來也是,她才十五歲。

    跟在王太醫身後,就像他小孫女一樣。

    這胃病是老毛病了,王太醫知道忌口不和妃嬪提起來,纔沒說。

    剛剛又是自己想逗她玩兒才招得禍,不能全怪她。

    晚些時候,雲露親自煎了藥給皇帝服下,他不適地感覺才全然褪去,表情又如往常那樣的慵懶閒適。

    烏雲亂枕在膝頭,帷帳內,雲露抱着皇帝微曲地雙腿,趴伏在那兒。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濃情話兒。

    她小聲懶懶地問:“今兒皇上帶來的公公面生呢。”

    “是新派來用的。”

    皇帝最喜歡摸她頭髮,這姿勢更是方便他享受,眯着眼兒隨意道,“那邊見福祿沒伺候好朕,就調了他來暫且用着。”

    要不是察覺到調開李明勝他做什麼事兒都不合心意,會翻臉不認人,曲懷仁最先想調的必然是他。

    畢竟在自己身邊待久了,對方難免疑心這些人的“忠心”。

    “臣妾看,比不上大福子聰明。”

    她自自然然地叫出他爲取笑福祿起的名,語氣倒是正經。

    逗得他直笑。

    隨後又嗤了一聲:“笨多了,還說能照顧好朕飲食起居。”

    “要是真能照顧好,皇上哪會犯胃病。”

    她順着他說,轉而動作很輕地撲過去,伏在皇帝腰腹間,鳳眼兒翹起,笑得頑皮。

    “皇上胃裏還冷不冷?”

    皇帝擡起她下巴端詳幾眼,挑眉:“怎麼?”

    “若是冷,臣妾就給您捂捂暖呀。”

    她本就撲在那兒,暖熱熱地手往他腰間衣裏伸,肉貼肉,暖對暖,他身子果不其然燙了起來。

    她呢,就是好意、討好再加忍不住作亂犯上。

    他原先想笑她,連胃在哪兒都摸不準,後頭被她捂得又舒服又難受,便伸手將這小妖孽攬緊了,徐徐噴着熱氣,湊在她耳邊低道:“朕還有地方冷,你再給朕捂捂。”

    “唔?”

    雲露晃了一下神,沒明白。

    沒明白沒躲開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來她按着腰直打滾兒。

    皇帝瞥她忽然耍賴的樣子,倏爾想起什麼,讓福壽賞了她一盒寶石,且囑咐:“要挑色澤亮的。”

    福壽莫名所以,還是應了命。

    雲露再爬起來的時候,衣裳也皺了,頭髮也亂了,她小聲哀嘆着還要吃藥。

    良辰替她着衣,提醒道:“主子您忘了,昨兒皇后娘娘說免了您的藥。”

    “免了?”

    皇帝正任人整衣緣,束金冠,聞言點頭,“免了你也好。”

    他視線一轉,似笑非笑地從她臉上移到腰腹,因她一番胡鬧,此刻奶白的褻衣翻上去些許,他眼神打了幾個轉,才意猶未盡地移走。

    她也好強地飄去一眼,只是臉蛋粉粉地,顯得勢弱。

    “臣妾倒是忘了,昨兒還特意問了王太醫飲藥的事。”

    皇帝心裏不知如何思量,詢她道:“這藥是皇后讓人配的,朕倒是沒問過,喝了不舒服?”

    “是有一些,但臣妾身骨兒向來好,沒喝過藥,不知是否是自己的緣故。

    王太醫聽了那些個症狀,說是藥熬淡了的緣故,少加水,濃一些就好了。”

    皇帝聽後靜了須臾,又打量她幾眼,忽而泓波輕動,笑了。

    “那就讓他們再熬濃些罷。”

    目送皇帝走了,雲露靜着想了一會兒,才準備洗漱前往鍾粹宮。

    天氣愈熱,白天也見長,又過了一段時日,司設監開始準備取出窖藏的冰塊分送各宮。

    雲露去請安時看見擡着冰塊的大力太監,冰涼涼的風浸了紗裳,肌膚一陣涼快舒適。

    她攬了攬披帛,轉眼瞧見肩輿上坐着錦昭容擡過來,便側身避了避,低行一禮。

    “停。”

    錦昭容豔光熾熾,慢看她一眼,勾脣笑道,“妙承徵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雲露答:“正是。”

    “不必去了,孫才人有恙,今日怕是連皇后娘娘都得去探病。

    本宮正要去瓊花閣,你就隨本宮一道兒去吧。”

    雲露望她高高坐着,擡起下巴的模樣,再想見自己走出得薄汗,笑搖了搖頭。

    對方可不是好心告訴自己,免得白跑一趟。

    而是想讓自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後面,欣賞自己狼狽的樣子,找優越感來了。

    上頭錦昭容見她動作,目光一凝:“怎麼,妙承徵恃寵而驕,連昔日的姐妹病重都不肯去瞧瞧了?”

    這罪名冠得重,若是旁人,不想應也不得不應了。

    “昭容娘娘何必心急,聽臣妾把話說完可好?”

    雲露不上妝時,五官秀氣可愛,此時笑來,少女甜而青澀的模樣着實氣人。

    錦昭容一掐佩身的香囊,直覺尖刺探進了香花裏,軟綿綿使不着力。

    “因臣妾不敢恃寵而驕,纔不跟着娘娘前去。”

    雲露肅色,“身爲後宮妃嬪,晨昏定省乃是本分,豈可因姐妹之情亂了規矩?

    雖孫才人頻頻中傷臣妾,但臣妾心善,依然決定去探望於她。

    只是宮規在前,還須去皇后娘娘那兒請安、請示一番方可,不知這樣說來,昭容娘娘可能明白?”

    這理由讓人無可辯駁,沒的先顧了所謂的姐妹情再想着宮規的。

    再加上點明瞭孫才人對自己的態度,錦昭容所說的“昔日姐妹”就實在可笑。

    倒是她自誇心善那裏,讓不少宮人都微微結舌,只覺這妙承徵,果有不同之處。

    錦昭容這還是頭一回當面鑼、對面鼓的和雲露對上,此時直面感受了對方的難纏,不禁冷冷一笑,丟下句:“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