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始亂終棄了太子以後(重生) >第52章 第52章
    塗尋看着眼前小人兒因着想得入神,筆桿上沾了墨也不知道,還往臉上貼去,現下臉上黑黑的兩道,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實在像個小野貓,不禁笑出了聲。

    男子伸出細白的長指想要替她擦去,秦桑略略躲了身子,跑到一旁的銅鏡前,好看的眉眼都耷拉了下來,這墨很是難洗,她還想着明日去市集上買些東西將宅院好好收拾一番,這下可怎麼出門。

    嬌小的人兒怒氣衝衝的轉頭,看向那個大笑不止的男子,“都怪你!看到了還不與我說,這下可好,這兩日怕都出不了門了,虧得我還想幫你買些書來,讓你解悶。”

    塗尋愛好詩書,縱情山水早已聲名在外,此番秦桑也不知要如何報答他,只想着先給他買些喜歡的東西,也好叫他在這裏日日不那麼憋悶。

    聽了這話塗尋眼中轉過幾絲溫情,桑桑這樣想着他,可也是對他有些心思了?

    秦桑見他面色轉換就知這人是想歪了,連連擺手,“你可不要想多啊!我不過是覺得你隨我出來,連皇位也不要了,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可以不長的,想着先別叫你過的太悽苦而已。”

    眼前人又笑了起來,那絲絲縷縷的情意也被隱藏起來,到底是怕嚇到她,罷了罷了,眼下這裏就他兩人,再不會跳出個林硯,他還有的是時間,不急於這一時。

    他日日在桑桑眼前,總有一日會在她眼中看到他的吧。

    秦桑早已轉身去了院裏,想要打盆水洗洗臉,這黑印放的越久越難清洗,剛找到盆準備去打水,半路上就碰到要去市集買菜的穀穗。

    穀穗瞧着小姐的模樣也覺得很是搞笑,白生生的小臉上黑黢黢的兩道印子,很是醒目,見着秦桑氣哄哄的眼神當下立馬正了神色,一本正經的問道:“小姐這是何故,墨汁怎會平白無故上了小姐的臉上。”

    提起這事秦桑更是氣惱,還不是塗尋不一早提醒了她,非得等墨都幹了才笑話她,於是張口便是:“還不都怪塗尋!”

    說罷便轉身去打水,按理說穀穗怎麼都會上來幫上一把,今日卻站在原地不動,秦桑驚奇的轉頭去看。

    卻見她一臉癡呆的站在那裏,目不轉睛,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秦桑只得吭哧吭哧地自己將水桶提上來倒入盆中,準備回房細細的洗了。

    等到院子裏沒人了穀穗才醒過神來,這也太刺激了吧,方纔塗公子將他們全部趕出去,原來是爲了二人時光,在小姐的閨房裏,筆上的墨汁都弄到了臉上,小姐還親自打了一桶水,這是做了些什麼啊。

    不行,她做爲小姐最貼心的侍女怎能讓小姐日後名節被污,這日後傳出去了,男未婚女未嫁就做了這樣的事情,老爺夫人知道了還不得殺了她。

    小姐沒受住美色的誘惑沒關係,她穀穗日後幫小姐擋着,再不讓那塗公子如此放蕩,只會引誘她家小姐,這世上真該有男戒,男律纔對!

    穀穗攥緊拳頭,挎着小菜藍轉頭義無反顧地往市集走去,今日已經發生了就算了,她先把菜買了,免得一會小姐餓了沒東西喫。

    秦桑回到房內見到塗尋還沒走,悠哉遊哉地坐在桌前喫着剛買的楊桃,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就會笑話她。

    這幾日她是不便出去了,可酒樓的事情不能怠慢,還得求了塗尋出去找了地方纔是。

    話說回來,這酒樓選址大有講究,也不知塗尋行不行,總得試試,不然好的鋪子被別人搶走,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塗尋,你這兩日上街去看看商鋪可好,咱們的酒樓說大不大,可也不能太小,得選個好的地址纔是。”

    此番要求人,她的語氣也軟和了下來。

    塗尋心想,這聲音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跟她的人一樣。

    “這事兒啊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契約,赫然是城中心的商鋪,這商鋪佔地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在城中心來說算是很不錯的了。

    “你從哪弄來的??”秦桑拿過契紙,一臉狐疑的看着他。

    塗尋好笑的拍了拍面前少女的發頂:“你真當我是隻懂縱情山水,不問世事的皇子嗎?”

    “這商鋪早些年就已被我買下,不止這個,很多城鎮都有,本想着萬一奪位失利,我好歹也能有個營生不是,總不至於餓死。”

    秦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你這些商鋪都買在大周境內?”

    塗尋無所謂的點頭:“若是奪位失敗,你覺得我還能安然無事的呆在當塗?這大周朝離得最近,不來這的話還去哪。”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知道埋着多少屍骨,歷來皇子奪位之爭總是血流成河,能活下來便是最好,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若是失敗有哪裏是塗尋這樣輕輕一句話能帶過的,他這話也不過是寬慰自己罷了。

    秦桑聞言默默的將契紙放在桌上,也不再多說什麼,塗尋的眼光極好,這個商鋪的位置和大小怕是千金也不換的,日日人來人往,想來做些什麼都不會虧本。

    “你不必心中有壓力,只當我是參與酒樓的一份子,每月給我分利就好,我也不是白送的。”

    秦桑笑了笑,這樣的位置哪裏是五分利就夠的,塗尋不過是想讓她安心罷了,這酒樓她初心想着也是屬於大家的,每個人都有月例。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這酒樓就當是你我二人合開就是,我來負責修葺,你只負責每次新菜的品菜就好,給點意見就可以啦。”

    塗尋只當是深閨小姐都不通曉這經商之事,且大周朝向來遵從儒道,商人的地位可謂是地下,秦桑卻想從商,且看她今日寫起菜譜來僅僅有條,絲毫不像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漸漸的他目光中增添了一絲欣賞。

    秦良這幾日都在糾結着何時將桑桑身死的消息告知林硯,終於這日收到了他二人約定好的信鴿,爪上綁信,秦良取下紙卷,放飛了鴿子。

    這般傳信還是有些冒險,殊不知林硯派了多少人守在侯府四周。

    還好,桑桑在信中說已經定居陽城,一切都好,秦良琢磨着也可以將消息給林硯了,不然這寧國侯府內人人自危的情況還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打定了主意秦良便去了王氏和寧國侯的院子裏,將自己和桑桑的謀算說與他們聽,叮囑道:“爹爹和孃親一定要做出萬分悲痛的模樣,最好府內要做出些白事的樣子,這樣纔可瞞天過海。”

    王氏連忙點頭,她明白其中利害,若是被林硯發現一星半點怕是整個侯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這些日子來,那位太子殿下針對侯府,她雖然是個婦人,身居內院,可也能隱隱感覺到秦良和侯爺的處境,此番這樣大的事情林硯定會仔細觀察府內情況。

    遂張口道:“放心吧,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老爺也是,府中我會打理好,不必顧忌其他。”

    寧國侯握了握妻子冰涼的手掌,這樣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只是想要爲他們處理好後方,不讓他們有後顧之憂罷了。

    朝中想要藉此給侯府使絆子的人不在少數,寧國侯府煊赫太久,歷經三朝,早已惹人眼紅,這次的事情過去,不知道寧國侯又要白幾根頭髮。

    堅定了心思,寧國侯看向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他裝病也夠久了,也該去朝堂之上會一會那幾個老傢伙了,想看他寧國侯府覆滅,還早着呢。

    一切準備妥當,秦良先前命了一小隊人去了秦桑紙條上所寫的地點看了看,沒想到那丫頭準備的還真是充分,理當是萬無一失了。

    秦良嘴角露出了今日難得一見的笑容,終於能消停了,他這個將軍也該做些將軍該做的事情了。

    東宮金殿裏,林硯翻着手下的奏摺,河東鬧蝗災,大臣們上奏,理該他這個太子替父前去,可朝堂還未肅清,想讓大周帝重新掌政的人不少,只怕是有人想趁此機會翻雲覆雨。

    門口準備進去送甜品的侍女躊躇原地,自從秦桑離去,太子殿下就再沒有回過書房,日日都在這房間裏起居,連走着都叫福喜搬了來。

    且這些日子太子的所作所爲越發乖戾,不止朝中惶惶然,就連他們這些東宮僕役也害怕得緊,想起大周帝的叮囑,侍女緊了緊手中餐盤,閉了眼睛,赴死般的準備踏進去。

    一邊的太監幫她撩起門簾,室內有陽光灑進來,林硯驚異的擡頭去看,挽了雙環髻的侍女站在門邊,臉上脂粉頗厚,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打扮的,衣服也是秦桑常用的薰香薰過的。

    大周帝還真是用心良苦,迫不及待啊。

    林硯眼神轉冷,眸中似有飛出的刀子,嚇得那侍女一步也不敢再往裏走,拔步就想往外走去。

    “等等。”

    那侍女嚇得面如菜色,大周帝的囑咐早已飛到九天雲外,被喝令停止的步子,雙腿抖如雙篩,盛着甜品的碗盤也撞擊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