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權板着臉，一言不發得拂袖而去。
書錦目送着他憤然離去的身影，愉悅得勾起脣角。
“柚兒，去偏門將我讓你尋的那混混領進來。”書錦轉向他的小廝，“若是碰上旁人，只說是因着前些天有筆賬沒查清，來找我的。”
柚兒衝他點點頭，彎眉一笑：“柚兒省得。”
轉身便出門去，不一會兒，領着個賠着笑臉的中年男人便進來了。
書錦衝他展露出個漫不經心的笑來，下巴微擡，將早已準備好的小布袋扔進中年男人懷裏：“知道是找你來幹什麼的？”
“知道，知道。”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得顛了顛懷裏的錢袋子，露出笑來，“就是問個人唄，公子只管問，小人定是知無不言。”
“給他錢，再誘他犯個錯，到時候是死是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書錦看了一眼柚兒。
柚兒會意，上前一步，問他：
“我且問你，那混混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平日裏以何爲居？”
中年男人想了想：“具體姓名不知道，大夥兒都管他叫牛哥。幹那一行那有什麼固定居所，附近街角橋洞湊合着了事。”
“他平日裏仗着長得高大，替賭坊裏收收債什麼的。拿了錢便是接着賭，有時也睡在賭場裏頭。”
“這些大家都知道，哪裏值這麼多錢？”柚兒看了眼書錦的面色，故意激中年男人，“若是您沒些旁的要說，這錢我們可得給別人了。”
“別別別！”中年男人握緊了手中的錢袋，又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對了，前幾日他興高采烈的，逢人便道自己走了狗屎運，發了財，旁人再問，卻又不肯細說，故而大家只當他是瘋言瘋語。”
確實是一坨狗屎。
他挑了挑眉，終於開口：“你剛剛是說，他好賭？”
“可不是嘛，嗜賭成癮。”中年人見這富家公子終於提起點興致來，邀功似的道，“總是欠着賭坊錢，要不是賭坊看在他還幫忙收債的份上總給他寬恕些時日，早被人打死不止一回兩回了。”
書錦又問了他幾句，便揮了揮手，示意柚兒將人帶走。
那中年人不過是幾句話的工夫就得了這麼一大筆橫財，當然高興，千恩萬謝得走了。
柚兒回來掩上門，眼裏不無擔憂：“主子真要和這麼個人成親啊？”
“誰叫他不知從哪裏得來了我的把柄。”書錦撐着頭，眼睛裏卻是篤定的笑意，“這下好辦了。我還以爲是個高手，沒想到只是個膽子大的賭徒，日後誘他輸一把大的，再叫賭場那邊以爲他還不上債，到時候被人打死，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柚兒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可昨晚……”
畢竟那個牛哥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書錦昨日沒把自己險些失身的事情告訴柚兒，他略過了這個，只是撿了些不要緊的跟柚兒說。
“你以爲那廝是真好心？指不準本就是他綁的你，再假惺惺裝腔作勢一番，好叫你對他感恩戴德。”
柚兒向來聽自家少爺的話，乖巧點頭：“少爺做什麼我都支持！”
“來日方長，往後看吧。”書錦笑笑，“若他能安安分分給我當把刀，我可以留他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