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書錦醒了，老大夫出去熬藥，寧霄在他牀邊坐下來。
“還難受嗎？”
書錦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本身胃就不好，被人重力擊打，是以纔會吐血。”寧霄伸手探了探他額頭，“大夫說如果不發燒，待會兒喝了藥就能回去了。只是回去之後自己注意溫養着，不能再不喫東西了，一定要規律飲食。”
他決定今後盯着書錦按時喫飯。
長期飯票嬌貴，一定得養好了，最好是能給自己養老送終。
書錦聽寧霄在耳邊絮絮叨叨，覺得仰躺有點難受，困難得翻了個身成側臥。
寧霄伸手去幫他。
大概是身上不舒服，書錦難得地不講道理：“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書家啊？”
“嗯。”
寧霄耐着性子問他：“那去哪裏？”
“不知道。”書錦把臉往被子裏頭埋了埋，一副我就要無理取鬧的樣子，“就是不要回去。”
有書青在，今日之事肯定早已傳回家裏了。回去之後無非就是書權的數落和柳氏的陰陽怪氣，還有書青在旁邊嚶嚶嚶嚶，想想都煩。
寧霄一愣。書錦這是……在撒嬌？
“那行，不回去。”他立刻妥協道，“我去附近尋家客棧，咱們在外頭住一晚，好不好？”
書錦將臉埋在被子裏，露出來的一撮頭髮微微晃一晃，寧霄便知他是答應了。
他縱容書錦埋了一會兒，這才拍拍被子：“起來了，藥馬上就來了。”
平時的書錦一貫驕矜自持，像個一點就炸的小炮仗，視財如命，慣會懟人，誰知道如今身上難受，竟然變得如此乖軟。
寧霄竟然一時難以招架。
他微微有些結巴得哄道：“那，那怎麼辦？我上街去給你買點蜜餞回來？”
書錦那一撮頭髮又晃了晃，聲音小小的：“那你要快一點。”
寧霄買完回來時書錦已經抱着被子坐起來了，氣鼓鼓盯着那一碗冒着熱氣的藥，眼睛裏寫滿了不情願。
寧霄暗自好笑，提溜着手中的蜜餞在書錦面前晃了晃：“乖乖吃藥，這些都是你的。”
書錦微微皺着眉，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癟了癟嘴，纔想起來問寧霄：“你怎麼過來了？”
“柚兒將你送來醫館，又回家叫我。他也受了些驚嚇，我便叫他先回去休息了。”
寧霄接過他手中的藥碗，順手往他口中塞了一個蜜餞：“你也是的，柚兒不在身邊就動手，兩個人起碼勝算要大一點吧。”
“你不問我爲什麼要打他？”
“他欺負你了？”
“爲什麼這麼問？”書錦微微氣惱，自己好像被寧霄看扁了，卻又有點高興，“就不能是我欺負他？”
“我們書小錦最是講理，遇上這種事，那一定是別人錯了。”寧霄偏心得明明白白，“其他人我都不關心，我只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