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幕，與洞房夜的那個噩夢重疊了。
同樣是蔣山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同樣是自己狼狽不堪的在大牢裏，不同的是，蔣山遠在他的夢裏當了大官，有生殺予奪之權，如今的蔣山遠還只是浪蕩公子哥。
還有，寧霄。
夢裏面沒有寧霄。
書錦躲過了蔣山遠伸過來的手，神情冰冷戒備：“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蔣山遠哼笑了一聲，“你說呢，書大少爺？”
他猛地往前一撲，竟然伸手去扯書錦的衣服。
書錦也沒想到他居然想在這兒幹那種事，順手抓起身上的毯子，將蔣山遠兜頭蓋臉得罩在了裏面，手下意識緊緊按着他的口鼻。
蔣山遠猝不及防吸了滿腔酸臭氣味，整個人幾欲作嘔，拼命去掰書錦的手。
書錦終究是發着燒，抵不過他的力氣，被蔣山遠猛地掀翻在地，頭“砰”得一聲撞在了牆壁上。
蔣山遠坐在地上猛喘了幾口氣，拽着那毯子將書錦拉到面前來。
書錦只得鬆手。
“你不會還指望有人來救你吧？”蔣山遠似乎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了，倒也不急着去強迫書錦，反而試圖從言語上擊垮他。
“不可能的。我早讓書青帶着他爹媽去京郊拜佛，昨日便走了，如今還沒回來呢。”
……你就是不把他們都弄走也沒人會來看我。
“書青倒是肯？”
“他有何不肯？”蔣山遠得意揚揚，“睡服了還不是言聽計從，你也試試，指不定離了我便活不了了。”
……怎麼會有這麼自信到令人無語的猥瑣之人啊！
不過說到書青……
“你不是都有書青了嗎？作何還要盯着我不放！”
“原來是喫醋了。”蔣山遠瞭然一笑，“放心，你那好弟弟書青不過是個閒暇時的消遣，你纔是我心上一抹硃砂痣。”
“放你媽的屁。”書錦簡直氣的要死，“誰給你的自信說我喫你的醋？”
“我有錢有才，怎麼，你還不滿意？”蔣山遠說着仍往上湊，“不如你和書青一起嫁了我，給你佔點便宜，你做大，他做小，兄弟二人比翼齊飛，不失爲美談。”
他好像終於緩過勁兒來了，又朝書錦伸出了手。
門口突然響起一聲：“你幹什麼？”
寧霄衝進來，衝着蔣山遠的臉就是一拳。
他仍以爲寧霄是原主。
“沒聽說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就算我以前真的幹過什麼，我也都和書錦交代清楚了。”更何況我什麼也沒幹。
“倒是你，幾次三番，到底知不知道有辱斯文這四個字怎麼寫？！”
蔣山遠自以爲懂了寧霄的潛臺詞，拍了拍胸脯：“你讓我玩玩，隨便你開價。”
“滾你媽的。”寧霄把書錦護在身後，衝着蔣山遠又是一拳。
蔣山遠嘴上犯賤，實際卻慫，知道自己也幹不了什麼了，憤憤的一跺腳，轉身出了牢房。
空曠的牢房裏重新歸於寧靜。
書錦小小聲抱怨：“你怎麼纔來啊？”
“我今天起的可早了，特意給你熬了粥。”寧霄拿過拎來的陶罐，“裏頭放了雞絲，還是要喫點肉的。”
“大牢裏的飯肯定不好喫，昨天晚上有沒有好好喫飯？”
書錦點點頭，乖乖道：“吃了的。”
“這麼聽話啊。”寧霄呼嚕了一把他的頭髮。
書錦微微躲了一下：“髒。”
“回去就好了哈。”寧霄以爲書錦是受不了這個環境，安慰他，“回去就能洗熱水澡了，洗完躺在牀上睡到自然醒，超級爽。”
書錦：“…………”沒有這種愛好謝謝。
“我把你平常喫的藥丸也帶來了。”寧霄又從口袋裏掏出來個小瓶子，“大牢裏涼，我怕你又生病……”
書錦主動把額頭往寧霄手上一貼。
寧霄：“得，你待會兒喝完粥記得喫。”
書錦抱着陶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粥，“嗯嗯嗯”得點頭。
“對了，書家是不是去京郊了？”
“你怎麼知道？”寧霄點了點頭，“我昨日回去，他們便已經走了。”
書錦打了個小小的飽嗝：“我知道這次是誰在背後搗鬼了，又是蔣山遠那個sb玩意兒。”
他跟寧霄相處了一段時間，掌握最熟練的新詞彙便是這個貼切又生動的形容詞。
他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他剛剛沒有真的對我做什麼……”
“媽的！我知道！”寧霄難得爆了粗口，“他要是對你怎麼樣了，我錘爆他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