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一人之下/王道長攻略手冊 >第18章 大人時代變了
    “漏掉了一組人。”馮寶寶突然開口說。

    他們三個男人在一旁擠眉弄眼嘰嘰喳喳的時候,這個叫馮寶寶的姑娘始終一言不發,枯坐如同禪定的老僧。

    她看着和季言差不多年紀。

    王也想,但季言整個人是活潑的暖的,就像陽光煙火和夏天的風,再難過的時候在她面前也能露出笑意。

    而這個馮寶寶,沒有喜怒哀樂,就像被封在冰裏的花。

    她們確實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

    “不能夠吧。”張楚嵐說,“咱們按時間排查的啊——”

    “第一天是這樣,”馮寶寶把音頻關掉,調出一個監控視頻來,“第二天第三天他們喫飯的時間早了很多,這中間有幾個小時的空檔,肯定是又多加了一組人。”

    “那……”張楚嵐皺眉,“我們還是要把這一組人找齊再下手……”

    “我接個電話。”王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去吧,可別季小姐找麻煩來了。”張楚嵐揮揮手。

    “您沒事——”

    “你是在找人吧,我想,”季言說,“我已經找到了。”

    “小言……你臉上都是血……”王亦呆滯地看着季言。她捂着臉,但是手指縫裏還有血滲出來……“給你叫個醫生過來處理一下吧,好像挺嚴重的。”

    “沒事……我就是胳膊上傷口有點裂開,把血蹭到臉上了,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

    季言捂着臉一口氣跑回房間裏,把門反鎖上,坐在化妝臺前。

    鏡子裏她的臉上全是血漬,看着確實有點驚悚,那道傷口雖然細但卻極深,流了不少血,但奇怪的是季言幾乎不太覺得痛了。她拿酒精棉球擦拭皮膚,把血處理乾淨。

    傷口不再出血了,凝結起了一道暗粉色的血痂。季言猶豫了一會,咬牙把血痂撕了下來——沒有她想象中的疼痛和血流如注,那裏光潔得就像嬰兒的皮膚。

    而從她臉被劃傷到現在還沒有超過三分鐘。

    季言脫掉衣服,找了把剪刀,把身上的紗布和繃帶一一剪下,之前留下的傷口癒合之後,她的身上密佈着醜陋的傷疤,這些疤痕至少要幾個星期或者更久乃至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徹底痊癒。

    但現在——

    季言只要拿酒精棉球擦拭一下,那些傷疤就都輕易地褪去了,暴露出來的新皮膚白皙柔軟。

    這是超越了人類理解的癒合力。

    她對着鏡子呆了半晌,突然起身氣勢洶洶地抓起了手機,她沒有打開電話簿,只是在撥號界面上輸入了一串數字。

    “你沒事——”電話那頭的王也聽上去鬆了一口氣。

    “你在什麼地方?我……”季言咬住嘴脣,把軟弱的求助吞嚥了下去。“我找到了你想要找的人,我過來找你。”

    季言拎着筆記本從一輛嶄新的minicooper上蹦下來,她戴着墨鏡和口罩,梳着馬尾辮,頭上還頂着從王也那順過來的棒球帽,顧盼之間容光照人,乍一看倒有點像什麼走機場的靚麗的小明星。

    “您這打扮是……”

    “放心吧,”季言摘下墨鏡口罩,齜着牙笑,“我去了一趟三里屯,讓司機開車去那等着,然後我再開車過來的。那裏我這樣打扮的姑娘一路上總得有幾百個,爹媽都認不出,就算有什麼跟蹤的人也一定被甩了。”

    “……機智啊季小姐。”張楚嵐豎起大拇指,隨即又疑惑地抽動鼻子,“什麼味兒這麼香?”

    “我怕你們餓了,還帶了喫的過來。”季言把副駕駛上的大包小包塞給已經聞風而食指大動的馮寶寶。“從桃園眷村打包的小籠包蒸餃醬肘子,稻香村的點心,全鴨季的烤鴨,punk的麪包,來趁熱喫,涼了就不香了。”

    季言的指尖碰到了馮寶寶的手,在觸碰到的瞬間,她短暫地恍惚了一下。就好像思緒被瞬間抽空似的。

    等她回過神,馮寶寶已經抱着喫的走了。

    “剛剛……好像覺得哪兒有點怪……”馮寶寶喃喃地念了一句,隨即叼起一塊歐包。

    “季小姐您人可真好……哎寶兒姐你給我留點兒烤鴨哇!”張楚嵐緊隨其後,試圖虎口奪食。

    “你們兩位也別站在那裏,幫忙拎東西呀。”季言把筆記本扔給諸葛青,又把一個沉重的書包塞到王也手裏。

    “這都是些什麼?”

    “投影儀還有一些幹活的小工具。”季言說,“我發給你的郵件你看到了嗎?”

    “……嗯。”

    季言麻利地給筆記本連上網線,又拉窗簾連接投影儀把影像投在最白的那面牆上。

    “這是……我家附近的地圖?”王也說。雖然常年不在家,但他對於這張圖還是非常熟悉。

    “準確地說,是以我家爲中心十公里以內的地形圖,囊括了所有重要建築物和道路,我每三個月都會對這地圖進行更新以確保它的準確性。”季言聳肩,“不過我們家也沒隔多遠,就湊合着用吧。”

    她敲擊了一下鍵盤,這張精密地圖上隨即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簡直多到了會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去世的地步。

    “所有的監控點。”

    “……這麼多嗎?”張楚嵐從食物中擡起頭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我和寶兒姐也想過從王道長家那邊的監控入手,但很困難。一是數量太大,二是監控由一家大型安保公司負責,那家公司網絡防火牆非常嚴密……”

    “進不去。”馮寶寶把最後的鴨腿塞進嘴裏,“我在黑客論壇裏看到他們說這個的牆和那個什麼……五個大樓差不多?”

    “寶兒姐,是五角大樓。”張楚嵐說,“您怎麼進去的?”

    季言愣了一下:

    “就……走進去的啊。”她想了想,“那家公司在業界挺有名的,防火牆嚴密是因爲他們的客戶都是富豪,而富豪更注重隱私,不過都是外圍的監控誰沒事會查着玩哇。周圍的人家基本都和他們接洽進行安保工作,我直接去他們那要了監控備份,當然我走的時候順手在他們電腦上留了一個小插件,才幾kb,從此以後我也有連接他們監控查閱的權限……”

    張楚嵐捂臉:

    “原來是鈔能力……”

    “對啊,來自於萬惡的資本主義的腐朽力量,遲早要被社會主義的大浪推翻。”季言嚴肅地握拳。

    王也不理會這兩個人的耍寶舉動,湊過來仔細看屏幕:

    “你是用監控數據建模人臉識別後過濾了常住人口?”他大學專業是理科,雖然丟了去武當修道好幾年,但還是很容易就看出了其中竅門。

    “差不多,”季言讚許地打了個響指,“這裏的封閉性比普通住宅小區還要更高一點,外來人口也少。但……”

    她點了一下鼠標,畫面上以王也家爲中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圈:

    “這是……異人的五感範圍的極限!”諸葛青一下子明白了——雖然是表演專業出身,但奇門對計算量要求非常大,諸葛青對數字也很敏感。

    “我按普通人在這種地形環境下目力的三倍計算的。”季言說。

    馮寶寶把一塊豌豆黃塞進嘴裏,點點頭:

    “是這樣啊。”

    “於是現在就我一個人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嗎?”張楚嵐一臉懵逼。

    “這裏的監控點這麼密集,要一路躲過來,對於異人,雖然能做到,但是也非常喫力。”諸葛青說。“一句話,可以,但沒必要。畢竟這裏外來人口雖然少,也不至於是0,只要他們表現正常,也不會有人查到他們頭上。但進入這個範圍就不一樣了……有人能夠察覺到他們……”

    “……他們要防的……是王道長!”

    “沒錯,在這個範圍內,他們的警惕性會大幅提高,同時會下意識地躲避監控……”

    張楚嵐明白過來:

    “只要對外來人口進行了二次過濾,範圍內不可見而圈外可見的人就是監視王道長家的人!”

    “理論上如此。”諸葛青說,“但這個運算量非常大……”

    “害,”季言拍了拍自己的筆記本,“光收集中轉數據都快讓我筆記本cpu過載了,所以我把數據全打包送去天津超算中心,在程序裏設計運算結果加密,也不怕泄露。”季言笑容燦爛,“時代變了,要相信科技的力量啊!‘天河一號’和‘天河三號’原型機,你值得擁有!”

    “……您這個模型……是早就建好的吧?”王也說。

    “嗯吶,我昨天只是稍微改動了一下……”季言撓撓頭,“是爲了我哥做的,建了三個月呢。我讀大一那會,他老是帶女人回來鬼混,還不帶重樣的,聲音太大影響我休息。爸媽和大哥常年不在家,他又懂花言巧語經常矇混過關,我就設計了這麼一個小玩意兒……只要他帶女人回家,立刻就截取那裏的監控發給我爸媽……”

    其實季言那會兒做的還要更過分一點,只要截取到季棠帶女人回家的影像,系統就會自動和季媽媽連接視頻,等到季棠和他新泡的辣妹到客廳急不可耐地激情擁吻脫掉衣服時,季媽媽的臉就被無情地投在液晶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