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龍和何阿貴此時還在前廳。
而其餘衆人此時則都已進入後院。
這後院中的陳設相較於前院廳堂就比較簡陋了。
這裏除去馬廄和雞窩之外,就只有院中的一口枯井。
井上壓着一塊巨大的石板,而那石板上還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看到石板上的奇怪文字,山口弘一十分好奇。
他在扶桑雖學過漢語和文字,但看到這上面的字體,山口弘一卻感覺如看天書。
恰好此時贏月等人也都已經來至後院。
山口弘一便立刻指着那井上的石板問道:“贏月小姐,這是什麼字?”
贏月將蠟燭舉至面前,仔細看了一下這石板上刻畫的文字:“鎖,魂,井……”
贏月纔剛念出石板上刻下的三個字,她手中的蠟燭便突然被陰風熄滅了。
贏月大喫一驚,連忙站直了身子。
可剛纔那股陰風卻是憑空而起,待贏月起身時,陰風早已消失。
起初贏月還以爲是身邊同伴呼氣吹熄了蠟燭。
可等他看一下身邊同伴的時候,卻發現那羣人都還在門口,距離她尚有一段距離。
按理來說這深藏湖底的地下城市應該是處於完全密封狀態的。
可贏月爲何會在這裏感受到風?
再看面前這雕刻着鎖魂井的石碑。
贏月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厭惡。
“不過就是一塊石碑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找個房間休息!”
贏月不想在此繼續逗留,於是便匆匆走向了後方的房間。
這別院後方有一聯排房間,贏月隨意挑選了一間,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這房間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木桌和一張牀榻。
她將包裹放在了桌上,隨後便朝着那牀踏走了過去。
牀上掛有帷幔,再加上蠟燭光線昏暗,使贏月看不清牀上的情況。
她以爲牀上應該空無一物,於是便上前直接撩開了帷幔。
幔布撩開,露出了牀上鼓鼓囊囊的一張薄被。
贏月心下好奇,於是便直接掀開了被子。
被子掀開,一具乾癟的屍體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饒是贏月膽大,可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贏月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手舉蠟燭朝後退了兩步,隨後便撞上了迎面走進房間的何阿貴。
見贏月臉色蒼白,步履匆忙,何阿貴便皺着眉頭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贏月伸手指向牀榻,結結巴巴的對何阿貴說道:“牀上,牀上有具死屍!”
聞聽此言,何阿貴快步上前。
等他看清牀上那具屍體的時候,何阿貴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具身形扭曲,幹縮的屍體。
屍體嘴巴大張,體型看似好像只有十來歲的孩子。
屍體身上穿着一套整潔的粗布麻衣,牀上的被褥和屍體的衣服上都沒有任何灰塵。
這裏果然和陳啓龍說的那樣,好像有人經常打理。
贏月被這具屍體給嚇了一跳,已經不敢再在這房間逗留。
何阿貴拎着桌上的包裹隨贏月一同走出房間,隨後便在院中安慰起了贏月。
不過他們最終的結果卻都和贏月一樣,也在房間的牀榻上發現了乾枯扭曲的屍體。
根據衍空道長的觀察,這些屍體似乎是毒發身亡。
因爲腹中絞痛難忍,所以他們的死相纔會如此扭曲。
至於這些屍體的年齡,根據牙齒的磨損情況來看,這些死者似乎都是青壯年。
至於他們的體型爲什麼會這麼小,那是因爲他們死後被人蒸發了水分。
這些屍體明顯經受過炮製,所以才能保存這麼久。
陳啓龍隨後也觀察了這些屍體一番,在確定這些屍體已經不會屍變之後,他們便將後院的房屋再次封閉,沒人再敢進入這後院的房間了。
他們雖然膽大,但並不代表着他們敢與屍體同宿。
衆人再次回到前廳,並在這裏打下地鋪休息。
這別院雖然也有廚房,可因爲這裏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所以他們沒敢借用房,而是直接吃了一些冷食便睡下了。
前廳陰冷乾燥,何阿貴睡到半夜突覺口渴,於是便點燃蠟燭,起身喝水。
他纔剛從牀上爬起來,便聽後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因爲這裏十分安靜,所以這聲音顯得分外清晰。
何阿貴起初還以爲是後院房中的屍體屍變了。
他先是起身清點了一下身邊夥伴的人數。
最終確定後院傳來的聲音不是屍變,而是山口弘一發出的。
因爲在場幾人只有山口弘一不在前廳。
陳啓龍在進入前廳後便用繩子將房門鎖緊。
現在山口弘一消失不見,可房門卻並沒有打開的跡象。
山口弘一的詭異舉動引起了何阿貴的注意。
他舉着蠟燭繞過衆人,小心翼翼的朝後院走去。
他倒想看看這山口弘一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何阿貴一路來至後院,便見山口弘一正背對着他蹲在那口枯井前,同時手中還在擺弄着什麼東西。
何阿貴以爲山口弘一是想暗害衆人,於是便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山口弘一的肩膀。
被按住的山口弘一口中發出了一陣含糊不清的呼嚎,緊接着便開始劇烈掙扎。
何阿貴一手擒住他的手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將他從井面石碑上提了起來。
提起山口公子之後,何阿貴發現這井口的青石碑上竟擺放着一具乾屍。
乾屍的肚子已經被剖開,裏面較爲柔軟的皮肉已經被山口弘一用刀剃了出來。
而他的呼嚎之所以含糊不清,就是因爲他的嘴裏已經填滿了人肉。
眼看着山口弘一塞在口中的人肉,聞着那股腐敗的氣味,何阿貴差點被噁心的嘔吐出來。
山口弘一指着自己的嘴不斷呼嚎,似乎是想讓何阿貴幫他取出口中的人肉。
在得知這屍體是服毒而死之後,何阿貴面對這些屍體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他不敢用手接觸人肉,於是便拔出腰間的小神鋒,並將刀鋒塞進了山口弘一的嘴裏。
刀鋒輕輕一挑,一坨人肉便從山口弘一的口中被挑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