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的猜想感到幾分恐懼,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先問道:“怎麼?那你且說說是何原因。”
說這話時她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問完後瞥眼看了一下王媽,見她一臉焦急,心中便又確定了幾分。
陸霜道:“是何原因,不如讓王媽同你說說?”
說罷她就轉頭看向王媽,道:“嗯?王媽,是你來說,還是我來描述一番?”
王媽看陸霜道眼神就如看厲鬼一般,她搖了搖頭,道:“家主心思未免太過深沉,藏的着實夠好。”
陸霜笑道:“這話倒是有些過獎了,藏事這方面,我還是比不過姨娘和王媽,畢竟這事都這麼久了,我才知道呢。”
她又提醒道:“王媽還是快些給妹妹解釋一二吧,免得她又嚷着要去報官。”
說罷她往後一仰,靠在椅上一副看戲之態。
王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對陸倩道:“二姑娘……事情應該就如您所想的那樣。”
“我所想的那樣?我所想的是哪樣?王媽你把話說清楚!”
陸倩音量高了幾分,神色也慌亂無措起來。
王媽低頭又沉默了幾秒,道:“就是那樣……夫人她,外面有相好的。”
“王媽!”
陸倩喊了她一句,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想清楚再說。”
事已至此,人都被陸霜抓了個正着,她就是在有心隱瞞也無計可施了,她道:“二姑娘,是真的,老奴沒有說謊,此時說謊,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倩險些癱軟下去,她微微踉蹌了一下,看向陸霜道:“這事你怎麼知道的,是你,是你陷害的,對嗎?!”
陸霜道:“陷害?他倆有沒被下藥,我拿什麼陷害?你情我願的事,還輪得着我陷害嗎?”
“那你想怎麼樣?想殺人不成?那男人我不管,你要是敢殺我娘,我……”
她話才說了一半,陸霜打斷道:“你着急什麼?故事聽完了嗎?”
陸倩被她說的一臉迷茫,問道:“故事?還有什麼故事?”
陸霜翹了個二郎腿,道:“王媽,繼續,說的詳細一些。”
王媽爲難道:“什麼詳細不詳細的,老奴知道的就是家主看到的這些,老奴也都如實說了啊。”
“是嗎?什麼時候開始的,那野貨什麼身份,還有他那長相爲何讓我覺得又幾分……眼熟?這些王媽都不打算講嗎?”
王媽尷尬地笑了笑,道:“老奴只是一個下人,哪能知道的這般詳細呢,家主莫要爲難人了。”
陸霜淡淡道:“那你與她們同罪並罰。”
“哦,不”,她又開口糾正道:“你還要更加嚴重一些,你有包庇之罪,縱主犯錯,你得直接死。”
王媽結巴道:“我……我死?”
陸霜直接對雲嵐道:“綁了吧,身契既然在陸府,就直接處理了便是。”
王媽:“!!!”
不出意外,王媽自然逃不掉那一頓板子,小廝們手勁控制得好,給她留了一口氣,讓她能有力氣說話。
她是真的怕了陸霜,斷斷續續道:“說……我什麼都說……”
陸霜沒出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王媽知道她的意思,把一切都交代了,她還有可能撿回一條命。
她口中嘔出一口鮮血,道:“夫人和……和他相好,已經很久了,有……十幾年了。”
“你說什麼?十幾年?!”
陸倩道:“王媽,你莫不是被打昏頭了,十幾年?那父親還在世呢,他會沒有察覺嗎?!”
陸霜安撫她,道:“妹妹急什麼,先聽人把話說完都不行嗎?”
王媽道:“二姑娘……莫要怪老奴,老奴也只是想活一條命。”
她接着道:“至於那個男人,是……是夫人老家的一個戲班子裏唱戲的,是個小生。”
她說完後擡頭看向陸霜,示意自己已經全部交代了。
王媽倒也只是試探,她不知道這陸霜到底查出了多少東西,只是擡眼見她眯着眼,面色波瀾不驚,道:“接着打。”
邊上的小廝二話不說就又是幾板子打下來,王媽心中懊悔,哭道:“還有,還有,我說……”
她不敢在抱有僥倖心理,陸霜辦事的態度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她心裏分明清楚的很,就是要逼着她來說。
從她這個跟了吳氏十幾年的老奴嘴裏說出來的話,纔夠真,夠有說服力。
她雖忠心,但也不能真將自己的命搭上啊,她家中還有兒孫在,她還指望着在陸府幹到老,多撈些油水,將來好給自家小輩買點小官,自己也好頤養天年,誰能甘心爲了旁人去死呢。
王媽想,她捱了這頓打,也對得起吳氏了,左右她是問心無愧,她心一橫,打算和盤托出,道:“那個男人,起先真的是戲子,夫人與他……與他年少時就互生情愫了,後來……後來他想娶夫人爲妻,但是家窮,夫人不願意嫁,他便不做戲子了,決定去考取功名後再回來娶夫人。”
“只是他本事一般,考了兩次沒考上,恰逢那年收成不好,又聽聞我國邊境出收多個小國聯合挑釁,戰事願意,我們百姓日子苦不堪言啊,再後來……他要去考第三次,臨行前找了夫人告了別。”
“再往後便是邊境戰事大獲全勝,將軍他們路過我們的村子,大家聽說是打了勝仗的英雄,就都跟着村長去給他們敬酒,夫人……夫人她之後就被帶走了,我是與她同村的孤兒,她可憐我,求了將軍,將我一同帶來伺候她……”
“誰知道那男人第三次考,竟然中了,後來他做了秀才,聽說回去找了夫人,夫人已經不在了,他便一路打聽,來了京城,在商戶們私建的私塾裏當了教書先生,也想法子聯繫上了夫人,只是聯繫的少罷了,後來將軍走了,這接觸便又多了起來……”
說到此,她道:“家主,老奴是真的……將知道的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