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側過身，將臉埋進了軟榻上的抱枕裏，心想着不看就沒那麼疼了。
戰北寒不冷不熱的道：“本王還沒下重手，就痛的要躲起來哭了？”
蕭令月：“……”
她一下子從抱枕裏擡起頭，惡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是來給我上藥的，還是來氣我的？”
戰北寒輕哼，“就準你惹本王生氣，不準本王報復回去？”
頓了頓，他又涼涼補了一句：“還說本王是暴君，那你是什麼？摸不得的母老虎？”
蕭令月：“……”
她徹底氣笑了，連腳踝上的傷都不管了，抓起身邊的抱枕就往戰北寒身上砸。
一邊砸，一邊咬牙切齒道：“對，我就是母老虎，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母老虎是怎麼咬死你的！”
但軟綿綿的抱枕能有多大的力道？
何況蕭令月是半躺着，一條腿還被戰北寒壓在腿上，想用抱枕砸人都得靠仰臥起坐的力量。
戰北寒只是閒閒地按住她的腿，另一隻手臂擡起擋在身前。
他還沒嚐到幾下抱枕的威力，蕭令月就累得夠嗆了，一邊費力弓着腰一邊打人，真不知道是在打戰北寒還是在爲難自己。
砸了幾下後，蕭令月就放棄了這種刁難自己的方法，瞪了他一眼後，將抱枕往後腰一塞，整個人又躺了回去。
戰北寒這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似笑非笑：“不打了？”
蕭令月惱火道：“有本事你別趁人之危，等我傷好了再來？”
“不來。”
戰北寒直接拒絕。
蕭令月冷哼，斜眼睨着他：“這就怕了？”
戰北寒輕嗤了聲，一邊將藥膏打開，挖了一勺在掌心搓熱，隨即覆在她紅腫的腳踝上。
溫熱的藥膏接觸到皮膚，蕭令月下意識縮了縮，心都提了起來。
揉藥膏的時候是最疼的。
身體本能會抗拒這種疼痛。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到戰北寒低沉的聲音：“沒事跟自己王妃動手，你當本王是傻瓜嗎？”
蕭令月聞聲一愣。
下一刻，戰北寒驟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藥膏用力揉在她紅腫的腳踝上。
“唔……”蕭令月痛得眼前一黑，恨不得埋頭進抱枕裏，纖瘦的小腿整個都繃緊了，腳指頭蜷縮起來，腳背處弓出一道流暢漂亮的弧線。
戰北寒就跟沒聽到她的悶哼聲一樣，手上力道半點不客氣，壓着她的小腿繼續揉搓藥膏。
這種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必須要揉開、揉透了，把藥性滲透進去。
效果才最好。
戰北寒雖然不懂醫術，但在軍隊裏待久了，什麼傷勢沒見過，各種治療方法也慢慢積累起來了。
一邊揉按上藥，他還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若是贏了你，以你好勝又要強的性子，肯定又要跟本王鬧脾氣，折騰個沒完。”
“本王嫌煩。”他輕描淡寫又清楚地說。
疼得直冒冷汗的蕭令月：“？？”
他沒事吧？
她都疼得快哼哼了，他還在這說風涼話，還嫌她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