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浩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郭大人是個聰明人。不過,在下想看看郭大人的誠意。”
郭懷安開口說道。
“如今城中能調動的軍隊幾乎都在我的手上,其他在外駐紮的軍隊離這裏最近的也要半日的路程。到時候我起兵逼宮,讓唐冶寫下退位詔書,屆時令尊即刻在南境起兵與我呼應,鉗制嶽龍等大寧將領和軍隊,隨後上京另立新帝,效仿前朝,挾天子以令諸侯。”
說完,郭懷安從袖口裏摸出一枚虎符。
那是調遣城防營的憑證。
徐凌浩伸手去拿卻被郭懷安躲開了。
他輕笑一聲,對郭懷安說道。
“皇城之中雖然盡是郭大人的人,可是到底還是有一些死忠唐冶的武將,彼時必然是十分的兇險,不若郭大人在府上歇着,由晚輩來代勞。”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七日之內,若是沒有答覆,那此事就權當老夫沒有說過,告辭。”
話音落下,郭懷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凌浩看着郭懷安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老不死的。”
“去,命人修書,要父王寫親筆信。”
養心殿內,唐冶看着嶽幽碩大的肚子,笑着說道。
“都說肚皮尖尖,那就定是兒子,想來一定是個十分活潑的皇子。”
嶽幽低頭一笑,隨後擔憂的看着唐冶。
“陛下,臣妾雖然知道後宮不得干政,可是還是想提醒陛下一句。如今那郭懷安和鎮南王的世子頻頻接觸,陛下不得不防啊。”
唐冶拍拍嶽幽的手。
“你放心,都在朕的成算之中。”
說完,唐冶看着嶽幽,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不過,萬事沒有十足的把握,朕明日就命黃麟親自將你送去京郊,那裏駐紮着你父親親手帶出來的岳家軍,有他們在,朕也好安心。”
“臣妾不去。”
嶽幽堅定的看着唐冶。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陛下在哪裏,臣妾就在哪裏,與陛下同生共死。”
話音落下,黃麟匆匆進殿。
唐冶幽幽的說道。
“現在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
“攻城門!”
咚!咚!
巨大的木樁一下一下撞擊着硃紅色的城門,樓上的禁軍看着下面身穿大寧軍甲的人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放箭。
“蠢貨,下面那是丞相,快開城門!”
“可是裏面是皇上啊,他們手持武器,是不能進宮的。”
士兵有些慌了。
這是要造反嗎?!
“殺!”
話音落下,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大量的宮女太監來,一個都手持長刀揮舞着朝這邊攻來。
這下樓門上的禁軍徹底傻了。
“放箭!放箭!”
樓上的首領正說着,額間卻突然出現一枚銀色的箭頭,哄得一聲倒了下去。
柳如是舉起手中的彎弓,振臂高呼。
“殺!但是持刀進宮者,一個不留!”
刀劍撞擊的金石之音、混亂的喊叫聲,重物倒下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
“人都藏好了?”
“迴避下,後宮的主子們連同太后娘娘都被接到了西南三角的殿宇之中,派了重兵把守,由佐懷棠親自鎮守。”
唐冶放心的點了點頭,目光沉着的看向外面。
此時,火光將大半個大寧都燒的透亮。
郭懷安已經打了半個小時了,卻纔推進一百米。
他一把抓住一旁的一個內侍問道。
“怎麼回事!爲什麼宮裏會突然多出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士兵!”
那內侍慌張的扶正自己的帽子,聲音顫抖。
“奴、奴才不知啊,這些素日裏都是負責灑掃的宮女,不曾、不曾聽說會武啊。”
郭懷安一把將人丟在一旁,擡起長刀刺了下去。
那內侍瞬間就沒有了動靜。
“唐冶!!!”
憤怒的吼聲像是野獸的啼嘯。
“義父!不好了,外面有援軍到了,我們中計了!”
郭懷安不敢置信的回頭。
“不可能!不過才半個時辰,他們就算是快馬,也得天亮才能趕來。”
“千真萬確,爲首的是嶽龍嶽乾還有那個嶽戰雲,咱們留在城外的右翼大營已經全軍覆沒,現在已經朝皇宮殺過來了。”
話音剛落,便有縱馬之聲從城門處傳來。
“緝拿叛賊!活捉郭懷安者賞銀萬兩,封萬戶侯!”
郭懷安的眼裏倒映着漫天的火光,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落下。
他輸了。
奉天殿大門打開,嶽龍等人將武器遠遠丟開,躬身跪在地上。
“臣等救駕來遲!”
此時天色破曉,唐冶身着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緩緩走了出來。
每一步都踩在屍山血海上,腳下印出一串血色的腳印。
他擡頭看着日出東方,朗聲道。
“上朝!”
……
郭懷安渾身是血的被押了上來,頭髮凌亂,全然沒有當初的權臣模樣。
唐冶看着郭懷安,沉聲說道。
“郭愛卿,朕自問對你不薄,你爲何一心想要置朕於死地呢?”
唐冶這句話不只是爲自己問的,更多的是爲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問的。
或許自唐冶穿越來之後對郭懷安不是很好,但是這個身體之前可是對郭懷安極盡恩寵,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郭懷安的心思在很久之前就不安分過了。
郭懷安冷笑一聲,開口說道。
“皇上,你何必說這麼多呢,若是皇上真的信任老臣,便不會一步步的想要削弱士族。”
唐冶起身,指着身後的龍椅說道。
“朕是皇帝!不是藩王,不是署臣,更不是依附在你身邊的大臣。你想要拿捏皇權,那就是造反!”
郭懷安冷哼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
唐冶輕笑一聲,緩步走下臺階,湊在郭懷安耳邊說道。
“臨死了,朕再告訴你三件事。”
郭懷安側頭看向唐冶,後者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第一,你的兒子郭坤,是我殺的。朕把他的屍首同一個因爲郭坤指揮不當而死在戰場上的士兵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