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拿在手裏聞了聞,忽然覺得這手串上面似乎有什麼暗暗的香味,倒像是在哪裏聞過一樣,不過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想不起來。
唐冶對那男人說道。
“我瞧着你這個手串倒是別緻,想要拿去研究一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賣給我?”
男人擺擺手說道。
“這些小玩意,你能看上是他的榮幸,本就不值幾個錢的,您拿走就是了。”
唐冶從懷裏摸出了幾枚碎銀子,交給了男人,隨後便起身離開了。
嶽幽的視線一直在唐冶的身上,見他拿回來那手串之後,嶽幽不禁說道。
“都是哄騙老百姓的東西,這些爛了心肝的人,哎。”
唐冶卻不以爲然,將那手串拿在手上掂量。
“我看倒是不像,這東西看起來做工也還是可以的,可那個人卻說,不值什麼錢,而且,手串這樣的東西,普通的老百姓們,一般都是用不到的,要是騙銀子的話,做成墜子或者是項鍊一類的東西,豈不是更好?”
嶽幽轉過頭,漫不經心的說道。
“恐怕是蠢得,沒有想到這麼多吧。”
唐冶卻意味深長的看着手裏的珠串,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唐冶和嶽幽一呆就是三天,直到最後一天,唐冶依舊沒有任何的不適。
饒是心裏有再大的懷疑,看到了現在,也徹底打消了這個疑慮了,看來這次突然死了這麼多人,多半不是什麼瘟疫,而是有人故意下毒。
只是現在問題就又來了。
這毒是誰下的呢。
唐冶坐在回宮的車架上,閉目沉思。
車架外,溫可言揮動鞭子,讓馬兒快走了幾步,追上了在前面的嶽龍。
“將軍。”
嶽龍回頭,見是溫可言,便放慢了與之同行。
“溫大人,你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將軍,現在雖然知道是下毒,可是這下毒的源頭說到底還是沒有找到,即便是我們即使封了那附近的水井,也做了相應的處理,可是那下毒的人要是抓不住的話,咱們也沒有辦法不是?總不能每次都是亡羊補牢吧?”
嶽龍想了想,點點頭,隨後對溫可言道。
“不急,等咱們回去了,想來陛下自有決斷。”
……
養心殿內,唐冶展開手臂,讓下人們伺候着換上了宮裏的服制。
“問朕?朕怎麼知道怎麼辦。”
唐冶揮揮手,示意身邊的人下去,殿內只留了溫可言和嶽龍兩個人。
“這……”
溫可言和嶽龍互相看了一眼,後者上前一步說道。
“陛下,這下毒的人要是抓不住的話,之前我們做的一切,只怕都是白費。”
“朕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唐冶閉上眼睛按了按自己的鬢角,繼而說道。
“不過,你們兩個現在來問朕,朕有什麼辦法,這人在暗處,怎麼抓?”
溫可言和嶽龍面面相覷,紛紛低下了頭。
“那……”溫可言猶豫的問道,“還請陛下示下,臣等接下來要怎麼做纔好。”
唐冶煩躁的嘆了一口氣,轉頭說道。
“眼下,下毒的人就在井裏,朕也想過了,大規模的下毒就只能在喫飯上下功夫,而想要成片,那就只能是在水上下功夫。京城裏連着的河道就這麼多……”
唐冶沉吟一瞬,起身說道。
“嶽龍!”
“臣在。”
“你給朕找一批信得過,底子乾淨的親兵,沿着這河道,井水,凡事可能進入老百姓的口中的水源,都給朕圍起來!寸步不離的看着,朕就不信了,就算是抓不住他,也絕不能再讓京城裏死人了,知道嗎!”
眼下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雖然是下下策,不過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嶽龍和溫可言領了命就離開了。
唐冶看着二人的背影,長舒一口氣。
他總覺的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人的直覺總是可怕的,事情果然依照唐冶所料,這不出兩日,又有大批的百姓死於非命,而且其死後的情狀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樣。
很顯然,死因也是一樣的,就是那不知名的毒。
唐冶聽後久久沒有說話,來報的士兵也渾身發抖,此時的唐冶實在是太嚇人了。
“朕要你們守好每一處,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唐冶抄起手邊的花瓶,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瞬間,養心殿裏的嚇人都嚇得跪倒在了地上,各個都害怕不已。
“陛下息怒!”那回報的士兵說道,“溫大人知道陛下定然會發怒,直說自己無法推脫,等事情結束之後,自會來親自來御前領罰,只是溫大人說,即使陛下再生氣還請相信溫大人,這每一處都是跟隨嶽將軍出生入死十幾年的親信,甚至連嶽乾大人都出來守着了,是絕對不可能有失的,平日裏,除了會放幾個負責難民營打水生火的百姓過去之外,就是蒼蠅也過不去一隻,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唐冶抽出身旁的長劍,憤怒的走下臺階來,架在那士兵的脖子上。
“你們還狡辯!不是有人疏忽了的話,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士兵嚇得腿都軟了,跪都有些跪不住了。
“陛下,陛下,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
唐冶蹲下來抓着那士兵的領子,只是下一秒,唐冶的臉色卻忽然一變。
那士兵以爲自己立刻就要死了,誰知道,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只見唐冶湊上前,在他的脖子上旁邊嗅着什麼。
“陛、陛下?”
男人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唐冶擡擡手,示意他閉嘴,隨後轉頭對黃麟揮手說道。
“你過來。”
黃麟連忙上前。
唐冶指着那人說道。
“你過來聞聞,他的身上有什麼味道?”
黃麟靠過來,深吸了幾口氣,猶豫的說道。
“似乎有些泥土和草腥氣。”
“再聞,好好聞。”
黃麟猶豫着往前又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