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來就不應該去試探顧潯言，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可她就是不甘心。
“喂，小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撥通了柳冰的電話，只是話剛一出口，眼淚就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
格外委屈。
“我的祖宗啊，怎麼又哭了？又誰惹你了？”柳冰嘆了口氣，嘴上這麼問，心裏卻已經有了想法了。
除了顧潯言，還有什麼事能讓這姑奶奶哭成這樣？
“我今天去試探他了。”顧彌葉哭的稀里嘩啦，卻又刻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她怕顧潯言在門外會聽見，哪怕明知房間隔音不錯也不敢去冒着個險。
“我問他，如果我有孩子了，他會怎麼辦，”顧彌葉回想起顧潯言的話，哭的更兇了，“他說打掉，他就是不喜歡我，睡了不想負責！”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顧潯言更王八蛋的人了。
柳冰一直安慰她到後半夜才睡，聽着手機那頭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她站在自家陽臺上吹着晚飯，仰頭看天的時候只想淚流滿面。
這姑奶奶終於睡着了，孕婦真難哄。
……
顧彌葉最近忽然發現學校裏有些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有鄙夷有不屑，總之都不是什麼出於好意的樣子。
她本以爲是那天顧潯言要跟着自己進學校引起的騷動。
直到她爲了清靜路過一條學校格外幽靜的小路，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認真的？不會吧，她看着也不像這種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她昨天欺負我是有目共睹的事。”
是田恬。
顧彌葉眸光閃爍，也壓根兒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嗤笑一聲從樹後走了出來。
她就說怎麼其他同學看她的眼神都這麼奇怪，敢情都是這傢伙在背後造謠呢。
“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說我聽聽？”顧彌葉站在田恬身後，原先跟田恬八卦的女生悻悻閉上嘴不吭聲了。
大概也是覺得心虛，還沒等田恬開口，女生就率先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田恬冷笑一聲，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感覺，“怎麼，你敢做不讓人說？要是你跟那個經紀人沒有一腿，他怎麼看上你的？”
顧彌葉一聽就笑了，“那他要是看上你了，你跟他是不是就有一腿？”
還沒等田恬發作，顧彌葉就揚了揚手機，裏面清晰的傳出田恬和那個女同學的聲音。
字字句句分外清晰，甚至包括了前因後果所有的事情。
“現在看來謠言就是從你這兒起的，”顧彌葉懶跟她廢話，笑眯眯的看着她，“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乖乖的去澄清，說你都是胡說八道的，第二我報警，然後我們去派出所聽這段錄音。”
田恬死死咬着牙，她當然不怕顧彌葉報警，但如果這事鬧大了，她以後在學校也會被人避着走。
兩敗俱傷的結果不是田恬想看到的。
“當然，如果你都不選也沒關係，”顧彌葉的眼神冷了下來，脣角還帶着微笑，“我可以幫你。”
田恬眸色一暗，死死盯着顧彌葉的手機，既然這樣，那就乾脆把她手機摔了。
“哎哎哎，想什麼呢，”顧彌葉像是看出了田恬的想法，連忙出聲制止，“我可是有云端備份的，你要是把我手機砸了，那就要多賠一筆了。”
她嘴上說是善意提醒，田恬卻像個被挑撥的刺蝟，渾身尖刺已經豎起來，卻不敢去扎顧彌葉一下。
“你以爲威脅我就有用了？顧彌葉，我們走着瞧！”田恬咬着下脣，狠狠瞪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只是她大概沒想到顧彌葉真的沒有手下留情，隔天學校論壇上的匿名賬號就多出一段錄音，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已經被處理過。
這就導致田恬的聲音格外清晰。
不少人留言都是聽田恬說的，甚至還有互相矛盾，邏輯對不上的地方。
只是一個晚上，學校的風評就變了，哪怕還是有願意相信田恬的，也只是少數了。
“行啊！”柳冰原先還想着幫顧彌葉一把，哪知道她自己就搞定了，“近朱者赤嘛，看來你還是有學到一點我的聰明才智的。”
顧彌葉笑了笑，暗中腹誹，這哪裏是近朱者赤，分明是近墨者黑，她天天看顧潯言玩這一套，學不會纔怪了。
至少顧潯言有些地方教的沒錯，手裏有證據，說話纔會更有底氣。
“小冰，等放學了，你陪我去趟醫院吧？”顧彌葉輕輕抓緊了柳冰的手臂，眸中閃爍着幾分不安焦躁。
她本來想自己去的，可一想到自己可能面對的目光和問題，顧彌葉積攢的勇氣就好像被一瞬間抽乾。
大概等站在醫院門口，連走進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柳冰嘆着氣垂眸，目光落在顧彌葉的小腹上，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如果確定你真的懷孕了，你想好該怎麼離開這裏了嗎？”
“天無絕人之路嘛，”顧彌葉嘴上樂觀，也不知道這話在說給誰聽，“反正我自己沒這個膽子去醫院，只要顧潯言不知道，總有機會跑的。”
只是天無絕人之路說的從來都不是現狀，至少在顧彌葉這裏是這樣的。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醫院碰見藍兮甯。
“小彌葉怎麼來醫院了？是哪裏不舒服嗎？”藍兮甯臉上依舊掛着假惺惺的微笑，瞄了一眼顧彌葉手裏的單子。
臉上的笑忽然維持不住了。
“你來做孕檢？你懷孕了？”藍兮甯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陰騖下來。
這個孩子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只是藍兮甯是真沒想到，顧彌葉還有這種好手段，爬上顧潯言的牀就算了，還能留下個種。
“是啊，”顧彌葉也沒打算否認，她神色淡淡的，就好像突然之間穩重了不少，“你放心，我會帶着孩子離開顧潯言身邊。”
她說着彎了彎脣角，眼裏帶着幾分譏誚，“也算是遂了你的意了，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