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馬駿的計謀,毛漢奇用公用電話,給公安廳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他說:“我是南江晚報記者,前天在南湖灣發生的一起交通事故,與公安廳廳長侯國憲的兒子侯健有關,交警調查結論表明,牌照爲南a18888的寶馬車負主要責任,但侯健卻威肋交警,要求本是受害方的司機賠償高達五十萬的損失,現在受害人就在我們報社,他要求省公安廳能夠主持公道,公正處理這起事故。”
公安廳辦公室的負責人連忙說:“記者同志你好,我們一定主持公道,麻煩你跟受害人解釋一下,我們會重視這件事情,不,馬上責成相關單位公正處理。”辦公室負責人迅速向侯國憲作了彙報,侯國憲心想:這小子,又闖禍了,這次居然還驚動了媒體。他對廳辦負責人說:“你馬上查一下,跟底下的同志們說清楚,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無論是誰,也不能徇情枉法。”
有了侯國憲的尚方寶劍,毛漢奇輕鬆了許多,他給侯健打電話說:“對方仗着是省政府的身份,直接向南江晚報報社反映了情況,報社向侯廳長轉達了對方的投訴,你父親親自批示,要秉公辦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侯健說:“你真他孃的不會辦事,調查結論不是出來了嗎,你憑什麼又去調查,推翻了原來的結論?”毛漢奇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啊。”侯健說:“說說,你想怎樣?”毛漢奇說:“侯健吶,我現在不知道是聽你的,還是聽侯廳長的,真的很爲難吶!”侯健說:“你說怎麼辦?”毛漢奇說:“對方要求賠償二十萬的修車費。”
“放屁,老子不要他賠錢就夠仁慈的了,他居然想要老子賠錢。”侯健依舊趾高氣揚。毛漢奇說:“侯健,如果對方真的告下去,我看你父親會很爲難啊。”侯健說:“從來還沒有人敢跟老子要錢,好吧,老子就把這錢給他,老子到要看看他有沒有福氣消受得起。”毛漢奇說:“侯健,你可不要亂來,這點錢在你眼裏算不了什麼,就當是慰問了困難戶。”侯健冷笑了幾聲,不說話,掛了電話。
馬駿到交警中隊拿錢的時候,毛漢奇要他多加小心,提防侯健報復,馬駿說:“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怎麼樣。”剛出交警中隊的門口,孫育平就打來了電話,他問:“馬處長,你現在在哪裏?”馬駿說:“我不是跟你請過假了嗎?”孫育平說:“保衛處有兩個女人找你。”馬駿一聽,不知是誰,連忙說:“我現在就回廳裏。”
離保衛處的門口還有十多米遠的樣子,顧樹華就迎了上來,他攔住馬駿的去路,示意馬駿轉身跟他走。顧樹華說:“馬處長,看來你的麻煩大了。”馬駿不解地問:“出了什麼事?”顧樹華說:“有兩個女人找你。”馬駿說:“我知道,廖處長跟我說了。”顧樹華問:“馬處長可知道這兩個人什麼來歷?”馬駿說:“你說吧,我聽着呢。”
馬駿說:“走吧,我們去見見這兩位。”顧樹華說:“馬處長,不可啊,如果你和她們發生糾葛,此事一傳出去,你在辦公廳可就混不下去了,我看這樣,我把她們叫出來,你跟她們好好談一談,爭取和平解決。”馬駿笑着說:“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說完,馬駿跟顧樹華耳語了幾句,兩個人向保衛處走去。
兩個女人正坐在保衛處的沙發上,臉色有些不自然,馬駿看了看,覺得顧樹華的判斷還是有道理的,脂粉味濃不說,穿着也很另類,並不像什麼職員之類的。顧樹華見馬駿進去後,兩個女人並沒有向馬駿打招呼,就知道這兩個女人並不認識馬駿。馬駿問:“剛纔誰找馬處長?馬處長被祕書長安排出去辦事了,我是管他的領導,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爲轉達。”其中一個捲髮女人說:“你們這個馬處長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他有天在酒吧裏趁我妹妹喝醉了,佔了她的便宜,被我發現了,我想找他說理,他說老子是省人民政府的馬駿,老子就是理。你們聽聽,這哪裏像一個處長說的話,我們要求領導能清除這樣的敗類。”馬駿問:“會不會是搞錯了?你們能確定那個人就是省政府辦公廳的馬處長?”
捲髮女人用胳膊肘兒碰了碰旁邊坐着的長髮女人,長髮女人說:“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識,不信你把他叫來,我們對質,看他有什麼話說。”捲毛女人說:“妹妹,如果這裏的領導不管這事,不處理這個人,我們就把這事告到省報社去,讓報紙曝光他的醜行。”馬駿笑了笑,對顧樹華和保衛處的同事說:“老顧,你們大家給我作個證,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說完,他拍了拍老顧的肩,說:“交給你了,老顧。”
在電梯裏,馬駿心想,看來自己和侯健的樑子是結定了,今天這一幕鬧劇只不過是個序曲,以後真不知道這個公安廳長的公子會對自己使出什麼陰招來,他想到這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在事故處理上,他是贏家,但接下來的每天每夜,他都要提心吊膽,他有些後悔,但是哪裏找後悔藥喫呢?怎麼辦?把侯健賠償的錢退回去,再求他放過自己,再說一些好話?但這顯然不是馬駿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