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石秀回來,又將一應東西擺在桌上,程卓笑道,“軍師,不妨先與大娘一起用飯,之後再將大娘送去梁山!”
許貫忠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是等等吧!眼下當務之急是盧員外的事!”
見程卓這麼說,石秀哪裏不知道,就他去大名府的這會功夫,自家哥哥已經將許貫忠說服。
石秀連忙開口道,“軍師哥哥放心,小弟走一趟,保管將老夫人安然無恙地送到梁山!”
程卓笑道,“我有一匹神駿坐騎,日行千里只是等閒,更兼騎乘毫無顛簸,世間罕見!軍師若放心不下,可騎着去趟梁山,之後再回大名府,一切以老夫人身體爲重!”
說着程卓便吹出一聲嘹亮哨聲!
“如此便有勞寨主了!”
許貫忠連忙朝程卓拱了拱手,便轉身去請老夫人出來用飯!
席間,許母聽說許貫忠要去梁山,大爲高興,“爲娘也聽說過樑山的名號,前番兩次大災,多有庇護周邊百姓。你之才華總算有地方施展了!”
又朝程卓笑道,“原來客人是梁山程寨主,恕老身眼拙,先前竟未看出來!”
說着端起茶杯來,“老身以茶代酒,敬寨主一杯!”
程卓趕忙舉起杯來回道,“大娘客氣了!”
幾人在這亭中稍坐一會,只見一道焰光從天而降,不是赤焰飛虹又是誰?
見到此異獸,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許貫忠也是驚訝不已。
讚歎一番後便和程卓說道,“寨主,那我便先去一趟梁山,我會盡快回來!”
“那好!”
……
送走許貫忠母子後,程卓便與石秀回了大名府!
到了酒樓深處,正巧看到朱貴與燕青正在商議,兩人臉上竟還頂着那張假臉。
見程卓回來了,朱貴趕忙上前報道,“哥哥,小弟今日又去見了蔡福,探聽了一番!”
燕青嘆道,“果然如太保所料,梁中書那狗賊果然有着謀劃,不知爲何,對我家主人不審不問,就關在牢中!”
程卓略微思索,坐在一旁,石秀幾人也不好打擾,老實在旁邊等候,偶爾商議幾句。
“虛虛實實?”
程卓口中喃喃自語,擡頭看向朱貴那張還未換回來的假臉,一個主意涌上來。
“弟兄們,咱們唱一出偷天換日,以假亂真的大戲如何?”
“偷天換日?”
石秀燕青幾人面面相覷,驚道,“哥哥,怎麼個以假亂真法啊!”
……
深夜,大名府牢獄之中,盧俊義被一陣響聲驚動,緩緩擡頭看去,頓時心中一驚。
“他怎麼來了?”
來人一身黑衣兜帽遮蔽,身旁還跟着兩個壯漢護衛。
這人走進牢裏,擡了擡手,周邊牢子個個撤出老遠,只留下這人還有護衛站在盧俊義身前。
“嘩啦!”
一陣鎖鏈的碰撞之聲傳來,牢裏盧俊義緩緩轉了個身,兩個壯漢趕忙攔在那黑衣人身前,手中大刀已然出鞘!
“退下!”
兩個護衛聞聲退在一邊,只是依舊守着這人。
盧俊義微微一笑,“梁大人怎麼來了?”
黑衣人緩緩摘下帽子,一張臉在窗外月色之下露出真容,正是梁世傑!
梁世傑笑了笑,揮了揮手道,“拿進來吧!”
又有兩人聞聲進來,一人手中拿着食盒,另一人則是拿着一壺酒!
盧俊義看着眼前的這些東西,又看看飛速離開牢房的兩個牢子,頓時大笑起來,轉頭朝梁世傑道,“盧某好大的面子,這斷頭飯還要堂堂中書大人親自送來!”
梁世傑笑道,“盧員外會錯意了!這只是本官前來探望員外。怎麼說也不能苦了員外不是?員外大可放心享用!”
後半句話完全是廢話,因爲盧俊義已經大口喫喝起來。
趁着喝酒的間隙,盧俊義看着梁世傑道,“梁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難不成梁大人真是來探望我的?”
“啊哈哈!”
盧俊義又咽下一口肉,大笑道,“盧某在這牢獄之中,要這些東西幹甚?還不如多些喫喝!”
梁世傑趕忙道,“只要盧員外開口,大魚大肉也可!”
“員外要知道!”
梁世傑沉聲道,“蔡太師與本官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不是誰都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梁世傑一語言畢,便不再說話,坐在一旁靜待盧俊義回話,只是盧俊義似乎更在意眼前的這些東西。
“哎!”
半晌,盧俊義才放下筷子,眼前已是空空蕩蕩。
“大魚大肉的生活盧某又不是沒有經歷過,也就那樣!如今不也是淪落到如此地步!”
盧俊義笑着擡了擡手,朝梁世傑展示了一下雙手雙腳上手腕粗細的巨大鐵鏈,“梁大人的手段,盧某見識到了!”
“只是梁大人覺得我盧俊義骨頭就那麼賤,打一巴掌再給個棗就能讓我心服口服?”
“還是算了吧!”
“盧俊義!”
梁世傑怒喝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好說歹說,給你一條活路,你就這麼想死嗎?”
只是這會盧俊義理都不想再理他,再次躺在地上草堆上,翻身朝着牆面,一副睡覺的模樣。
“感謝梁大人今晚的招待,只是盧某福薄,就不多想了!請恕盧某身疲體乏,就不送大人了!改日刑場上再見吧!”
“你!”
梁世傑氣急敗壞之下,一把將椅子推倒。
“哼!你好自爲之!”
梁世傑轉身離了牢房,走時和牢子說道,“從今日起,不準給盧俊義半點喫食,半口水喝!我倒要看看,他骨頭有多硬!”
說完袖子一擺,怒氣騰騰地走出牢獄,外面還有一乘轎子等着。
見梁世傑情緒不對,師爺趕忙上前拜道,“大人!”
只是梁世傑什麼都沒說,轉身上了轎子。
“回府!”
聽着轎內沉悶的聲音,師爺也只好擡了擡手,“回府!”
一盞茶功夫,轎子便在梁府前落下,師爺趕忙說道,“大人,到了!”
梁世傑走出轎子來,大步朝府內走去,師爺急忙跟上,卻聽梁世傑說道,“明日召集各司,給我將盧俊義的案子定下來!”
師爺趕忙應了聲,兩人這會直奔書房而去,梁世傑往書桌後面一坐,朝師爺問道,“你說那盧俊義怎麼想的?我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勸!”
師爺也猜到梁世傑肯定是在盧俊義那吃了苦頭,當即勸道,“大人,蔡太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讓事情變得像林沖徐寧那般不可收拾!”
聽師爺提起這事,梁世傑更是頭疼,撐着額頭說道,“這高俅也真是無能,被那程卓一張邸報搞得焦頭爛額,手下強將人心離散,就連陛下都過問了!”
“唉!”師爺嘆了口氣接着說道,“程卓那廝出了個什麼報紙,讓那些消息在京東京畿各地傳得沸沸揚揚,又不知真假,禁都禁不絕!也難怪那些將領心中又疙瘩,畢竟誰也不想成爲下一個林沖或是徐寧!”
“人心啊!”
梁世傑第一次見識到人心的厲害,也不禁在心底給程卓的威脅程度又加了一點,連忙和師爺說道,“記住,盧俊義這事一定要辦的乾乾淨淨,絕對不能有任何錯處。”
“那李固不是想要盧俊義的家產嗎?告訴他,讓他在家裏僞造盧俊義勾結叛賊的證據,只要事情成了,他以後就是李員外!”
師爺也知道梁世傑也是被盧俊義給氣急了,當下拱了拱手,“是大人!”
又見梁世傑揮了揮手,師爺便躬身離去,只是走在外面,隱隱聽到裏面傳來動靜。
“盧俊義,本官要你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