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和胤禛提前到了宴會廳，他倆一個牽着弘明一個抱着弘晞的，倆孩子乖巧得很，一家四口站在這兒，着實是令人羨慕。
例如——
從門口進來的直郡王瞧見顧清歡和胤禛，忍不住就將眼神投了過來，很是不善，停留在他倆身上，久久不捨得挪開。
顧清歡見狀，順道就對着直郡王粲然一笑。
這笑容彷彿在說“你看我也沒用呀，讓我倆將孩子帶來的，那可是皇阿瑪！你難不成對皇阿瑪有意見？”
直郡王自然是什麼意見都不敢有的。
他心裏憋着一口氣呢，只想着什麼時候再和費揚古，以及那個人合謀一下害了胤禛和顧清歡纔好。
就在這時，康熙爺和佟貴妃進來了。
“皇上駕到——”
伴隨着小太監的傳唱聲，所有人都紛紛起身行禮。
弘明與弘晞也規規矩矩拱手，道：“孫兒見過皇瑪法！”
皇瑪法，在滿語裏便是皇祖父的意思。
弘明和弘晞開口時脆生生的，加上他倆還小，弘晞又是剛剛學會的這複雜的七個字，說得含含糊糊，都差點聽不出來他到底在說什麼了。
於是乎。
真所謂曲有誤周郎顧。
康熙爺一路往前，聽見弘晞牙牙學語的聲音時，也不免駐足，笑着看了一眼弘晞，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
弘晞哪裏聽得懂！
弘明在旁瞧見，便又規規矩矩對着康熙爺拱手拜了拜，認真道：“孫兒見過皇瑪法。”
瞧見哥哥拱手，又說了這幾個字，小弘晞好像也明白了什麼，跟着哥哥的樣子就學了起來。
“孫兒見過皇瑪法！”
人類的本質就是復讀機呀！
弘晞不懂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沒關係，說得含含糊糊也不打緊。
只要——
這會兒落在康熙爺的眼裏，康熙爺覺得這兩個可愛的小傢伙是在對自己請安就好啦！
看着可愛的兩個孩子，以及剛剛弘明的表現，康熙爺也意識到了什麼，便看向弘明，問道：“這都是你教的？”
“是。”
弘明恭恭敬敬應了，一臉坦然和正氣，對着康熙爺，也沒有絲毫的害怕，便道：“弟弟還小，不太會喊人。”
“但孫兒相信，弟弟對皇瑪法的心意，和孫兒是一樣的，便花了心思，引導他學習說這幾個字。”
“就是說得還不好，皇瑪法見笑了！”
說着，弘明憨憨的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看着孩子天真純粹的樣子，康熙爺喜歡得緊，便對弘明伸出手，道：“好孩子，你可願意陪着你皇瑪法一起晚宴？”
“願意！”
弘明認真點頭，又道：“就是，跟着皇瑪法去之前，孫兒還想再拜拜阿瑪和額娘！這也算全了禮數！”
畢竟，按照規矩，他是該留在胤禛和顧清歡的身邊的嘛。
這下走了，當然要“拜別”啦！
康熙爺見狀也沒說什麼，甚至覺得弘明進退有度十分知書識禮的樣子很好，他很是喜歡。
這孩子，真不錯呀。
“阿瑪額娘，兒子要和皇瑪法喫飯！”
弘明說着，特意看着顧清歡，小聲叮囑道：“額娘身子重，要照顧好自己呀，多喫點！”
“嗯嗯！”
顧清歡很驕傲。
她兒子纔將將六歲，都這麼出色了，她高興。
她說着，胤禛也跟着寵溺地摸了摸弘明的腦袋，弘明這才轉身，被康熙爺牽着，一路往最上頭的龍椅那兒去了。
佟貴妃也是一臉喜意。
她隨着康熙爺走遠時，還不忘回頭對着顧清歡和胤禛眨巴眨巴眼睛。
太好啦。
現在，終於不是她一個人這麼喜歡這兩個孩子啦！
皇上也是。
唯有跟在康熙爺和佟貴妃身後進來的德妃，臉色陰沉，在旁人沒察覺到的時候，拳頭都握緊了。
她不甘心，卻又不敢隨便亂開口。
弘明的出色，真真讓她厭惡極了！
這擺明就是顧清歡故意教導的！
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
偏偏皇上心大，竟然被騙了！
德妃心中懷揣着不滿，緩緩朝前頭走的時候，路過直郡王的身邊忽然就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直郡王。
直郡王正喫菜呢，察覺德妃路過，放下筷子，笑吟吟拱手道：“德娘娘吉祥。”
“直郡王有禮了。”
德妃也客客氣氣，說完後便走了，彷彿二人之間十分生疏似的。
這些，都是小插曲。
康熙爺進屋來後，晚宴便正式開始了。
歌舞管絃樂胤禛都有安排，這晚宴和尋常宮宴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對顧清歡而言，膳食十分可口。
“真好喫。”
她夾了一塊鴨子肉，絲毫吃不出肥膩的感覺來，心滿意足。
嗯……
還好是她家胤禛安排的晚宴，都是她喜歡喫的菜呢！
轉眼，晚宴過了大半。
“玉影無塵雁影來，繞庭荒砌亂蛩哀。涼窺珠箔夢初回，壓枕離愁飛不去。西風疑負菊花開，起看清秋月滿臺。”
歌女的歌聲與琴聲由遠及近，顧清歡聽得犯困，想回去休息。
屋子裏太暖和啦，香氣又有些悶人，真不是她現在太貪睡了。
正想着呢。
胤禛就夾了一塊棗泥酥在顧清歡的碗裏，道：“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歌舞，也看不了多久了。”
看不了多久了？
顧清歡眼神一動，正琢磨着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就在這個時候，蘇培盛從宴會廳外急匆匆的就進來了。
看着神色慌張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他往日裏的沉穩踏實。
他進宴會廳裏的時候，甚至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
“……”
顧清歡剛夾起來的棗泥糕都掉地上了。
蘇培盛也太點眼了。
他甚至還因爲動作太大，手上拿着的拂塵都掉到了地上，整個人也撲到了地上去，還發出了“咚”的一聲響。
嘶。
這聲音顧清歡聽着都覺得痛！
只是——
顧清歡擡眸，環顧了一下宴會廳內的四周。
這會兒，只怕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呀，而是蘇培盛這樣壞了規矩，算是攪了宴會廳了，只怕……
果然。
顧清歡剛想完，刺頭直郡王饒有興趣地望了過來，一副抓住了胤禛犯錯的興奮模樣，就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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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蘇公公好生顯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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