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於解釋，畢竟這神水到底是好是壞，這些人心裏最清楚。
可柳青這反應，在衆人看來就像是因爲心虛而默認一般。
最開始死了孃的那位男子最先發難，“我娘被你的水喝死了，你要負責。”
“哦？”柳青挑了挑眉，“你要我如何？”
聽柳青這般說，男子立即說：“賠錢，我孃的一條命，你怎麼也要陪個一百兩。”
“呵呵”，柳青突然笑了起來，“一百兩，怎麼夠啊？”
男子臉上的喜色更盛了，“那你說多少？”
柳青好看的鳳目掃了他一眼，男子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但還是強撐着和柳青對視，他娘現在不在了，爲了以後着想，一定要狠狠在他身上坑一些好處。
想到這些，他的眼神又堅定了幾分，他豁出去了。
看着男子臉的反應，柳青心裏冷笑，可真是他孃的好兒子，他娘都死了，還不忘壓幹最後一滴價值。
柳青淡淡的看了看他一眼，“不若我送你去陰曹地府，讓你的老孃繼續伺候你吧。”
柳青的聲音帶了幾分陰森，嚇得那男人心頭一顫。
人羣中也爆發出陣陣驚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向來好脾氣的神明會說出這種話來。
柳望舒也是一臉疑惑地側頭看了看他，這柳青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不對啊。
難道作者崩人設了？
“孽畜，有我林家在，豈容你在此放肆？”林敬把早已抖成篩子的男子拉倒身後，一臉正義。
柳青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挑了挑眉，“哦？是嗎？”
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氣的林敬牙癢癢。
“我倒要看你這孽畜能囂張到幾時。”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動手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可林敬遲遲沒有發難，柳望舒知道，他在等，等柳青體內的藥物發作。
場面只僵持了片刻，就有了轉機。
原本一臉漫不經心的柳青突然右手撫上左胸。
很快，豆大的汗滴緩緩在他光潔的臉頰上滑落。
柳望舒就坐在他身邊，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強忍着體內的驚濤駭浪。
“你，沒事吧。”柳望舒的手不自覺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柳青衝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月兒，你先回家，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
柳望舒沒想到，都到這時候了，柳青還是沒有懷疑過林月兒，還想着送她離開。
心下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柳青真是妥妥的戀愛腦。
柳望舒只覺得眼前一暗，再睜眼就已經在山洞之中了。
現在可是最重要的劇情，自己怎麼能不在。
柳望舒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腳裸上傳來的疼讓她險些站立不住。
但她還是咬着牙，緩慢往洞口挪去。
-
林敬看到柳青把林月兒送走，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這林月兒本就是他的一個棋子，是死是活，也不甚重要。
柳青的身體還在不管發生變化。
此時的柳青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美。
人羣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半信半疑變成了驚恐。
他們與之信奉的真神真是個妖怪，那他們之前喝的神水又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對自己有害？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用手摳起喉嚨，彷彿是想把之前喝下去的神水都吐出來。
他們只能吐出胃裏的食物殘屑，花花綠綠的嘔吐物在地上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眼看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迷茫無助的人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林敬身上。
林敬看着人們那迷茫、恐懼、無的眼神，十分滿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像轎子裏的柳青，眼神裏滿是挑釁。
到頭來，這些人還不都是我林家的掌中萬物。
柳青額上汗如雨下，卻把林敬的挑釁、人羣的驚恐都收入眼底。
江影不知道三百年前的柳青當時是什麼心情，但他現在的心情絕對是弄死這羣沒腦子的東西。
但他知道，他不能隨心所欲，只能按照原本的故事走向來。
所以面對林敬的挑釁，他只是別過了頭，不讓自己去看那張虛僞的老臉。
林敬已經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他自然而然把柳青的反應當做認慫。
他語氣中的得意又多了幾分，“大家都喝過所謂的神水，那神水顯然是有害的。”
眼光掃過地上倒着的那些人，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這話說到了衆人的心坎上，他們都開始跪拜祈求，期望林敬能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他們看向林敬的眼神中充滿敬慕和期待，看到已經顯出原形的“真神”時，眼中滿是厭惡與怨毒。
卻全然忘了，除了神水，柳青也替他們做過不少其他的事。
但此時，他們似乎都忘了，也可能沒忘。
無論他之前做了再多的好事，現在只要他有一點兒對不起他們，那他就是惡，就是壞人。
柳青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原形，拿定小轎子放不下這般龐然大物，被巨大的蛇尾擊碎。
看着眼前人首蛇身的燭龍，林敬臉上露出賭徒般的瘋狂。
馬上，他就可以得到龍骨，製成神劍了，到時候，整個修真界都要敬讓他，畏懼他。
他再也不用蝸居在這小小的烏鎮了。
因爲激動，他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幾分顫抖。
“只要吃了他的血肉，以毒攻毒，你們便能平安無事了。”
此話一出，如熱油進水，激起一陣喧譁。
“喫它的肉？”
“它可是妖孽啊，這肉能喫嗎？”
“它之前也幫過我們不少，我們喫它的肉，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那你別喫，等死吧你”
死亡的恐懼終於壓過了心中僅存的道德與良知。
人羣看向柳青，就像是一羣餓狼看到待宰的羔羊。
江影冷笑一聲，現在這些人，可比魔族更像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