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不怕仙師笑話,父親一直想用這通靈寶鏡,卻一直不得其法,還鬧了些笑話”,殷璃說完,衝下人揚了揚下巴。
侍女立刻捧着寶鏡遞到了柳望舒面前。
“還要勞煩柳長老替我們置掛寶鏡纔是。”殷璃笑得一臉無害。
托盤上的寶鏡,通體瑩白,靈氣流轉,是一件不得多得的寶物。
“自然”,柳望舒笑着點了點頭。
心裏卻泛起嘀咕,當年逍遙宗贈與殷家寶鏡之時,分明告知詳細用法,這殷璃今日這番說辭,又是何意。
柳望舒和江影跟着殷璃來到了殷府門前。
此時正是正午,街道上人來人往,看到柳望舒幾人這架勢,紛紛駐足看起了熱鬧。
柳望舒雙手捧着通靈寶鏡,催動靈力,這宛若月盤的寶鏡便自己凌空飄起,朝着殷府正門飄去。
在殷府的牌匾處飄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融入殷府的匾額,消失不見。
尋常百姓哪見過這些,都覺得十分新奇。
“真是來厲害啊”
“神仙啊”
“什麼神仙,我看就是街頭變戲法的,糊弄人”
……
異變突生。
原本融入殷府大門的通靈寶鏡又漸漸顯形,在衆人的注視下,幾抹潮紅染上鏡體,這顏色越來越濃,似要滴血。
光潔鏡體出現了絲絲裂痕,“砰”一聲。
鏡體爆裂,無數鏡體碎片濺落在地上。
宛若碎玉,十分好看。
人羣看到這一幕,都被嚇了一跳,但看到地上如碎玉般的鏡子碎片又開始瘋搶起來。
殷家財大氣粗,這鏡子定然是好東西,就算碎了,也是值錢的。
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這是價值連城的血玉啊”
此話一出,人羣更加躁動了。
頃刻間,散落一地的寶鏡碎片,被搶得一乾二淨。
江影眼疾手快,在寶鏡炸裂的那一刻,就已經把柳望舒撈進懷裏,躲到別處。
兩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疑雲更重了。
這好好的鏡子,怎麼會炸開。
殷璃在顯然也被剛纔的一幕嚇了一跳,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柳望舒身前。
神色驚慌,“柳長老,這寶鏡怎會出現如此凶兆?”
殷家與逍遙宗打交道,對於修行之事也是略知一二,剛纔那一幕,分明就是不祥之兆。
“殷小姐莫慌,此事我暫時也沒有頭緒”,柳望舒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弄清其中蹊蹺。”
又安慰了幾句,殷璃纔在侍女的攙扶下回了府。
柳望舒來到殷府前的街道上,企圖從這裏找到一些寶鏡碎片,查探一二。
“姐姐,這殷璃有問題。”江影道。
“嗯?”柳望舒臉上帶着一絲疑。
江影一把拉起蹲在地上找鏡子碎片的柳望舒,“她今日的反應太誇張了。”
聽江影這麼一說,柳望舒才察覺過來。
殷璃今日的反應,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都是說的過去的。
但放在殷璃身上,那就一定不對勁。
可以說,若她不是個女兒身,這岳陽城主之位一定是她的。
這樣的人,又怎會被那一幕嚇得需要侍女攙扶才能走。
“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柳望舒想不明白。
江影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也可能,她一個女兒家,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太強硬,不然不好嫁人。”柳望舒解釋。
這個世界,對女子的要求是柔情似水、溫柔可人,而強勢獨立的殷璃顯然不符合他們的標準。
殷璃今年已經二十有一,過了嫁人的年紀,想必她內心也是焦急地。
柳望舒對殷璃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下意識爲她找藉口,雖然她知道,殷璃不像是這種在乎別人看法的人。
“那姐姐日後,也要溫柔些纔好。”江影這時候還不忘撒嬌。
柳望舒翻了個白眼,“趕緊找碎片。”
說罷又小聲唸叨,“這些人也真是厲害,看樣子一塊都沒留下啊。”
“吶”,江影攤開左手手心。
一塊不規則的紅色碎塊躺在他的掌心,淺淺的血跡圍繞在它的周圍,襯得它如衆心拱月般。
“你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啊?”柳望舒看着他一手血跡,有些生氣。
她是一個怕疼的人,當看到江影手心血肉模糊的傷口,她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疼了。
明明受傷了,還雲淡風輕地和自己在這說這麼多廢話,也不吱個聲。
上次去拿斬仙劍也是這樣。
江影看着一臉緊張的柳望舒,彎了彎嘴角,“姐姐不是說,男生不能太嬌氣嘛。”
“這”,柳望舒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
看着柳望舒這憋屈的樣子,江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傢伙,每次都能拿自己以前說過的話來堵她,真是可惡。
柳望舒收好碎片,沒好氣地說:“該聽的你不聽,不該聽的你倒是聽得緊。”
江影向來是個見杆往上爬的主,笑盈盈地問:“那姐姐想讓我聽哪些,嗯?”
最後一個嗯,他還特意上調了語調。
這簡單的一個字,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我看你是欠罵了”,柳望舒低聲罵道。
這傢伙,剛剛是在調戲自己嗎?
湊,兩個人關係上,每次都是這臭小子掌握主動權。
每次都被他拿捏,柳望舒心裏憋屈死了。
“姐姐”,江影語氣中帶了幾分撒嬌,“我這傷口得快點兒包紮,不然這血非得流乾了不可。”
柳望舒被他這誇張的說法要氣氣笑了,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的左手。
“你但凡晚說幾秒,它都要結痂了。”
他現在是摸清江影的套路了,受了傷,第一反應不是包紮處理,而是跑過來跟她賣慘博關愛。
柳望舒下定決心,一定不能心軟,慣這小子的臭毛病。
半個時辰後,江影的左手纏滿了繃帶,上面還繫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他就知道,姐姐這人向來心軟,纔不捨得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