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見,有人上趕着來送死。”
他的左手輕輕一揮,黑色的霧氣憑空出現,擋在這些弟子面前,讓他們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弟子們面面相覷,這人,怎麼這麼厲害?
他看起來,明明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啊。
江影沒看到自己掛念的人,揮了揮手,將這些弟子拍了回去。
“沒意思”,他薄脣輕起,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小弟子被他輕而易舉的阻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逍遙宗爲首的弟子方瑞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們先撤。”
他原以爲只是普通的妖邪作亂嗎,以自己的修爲解決他是輕輕鬆鬆,這這一趟對自己來說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可剛剛交手,才發覺自己大錯特錯,這小子的實力,怕是不比宗門長老差。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宗門的帶頭人也紛紛帶人撤了回去。
他們可不想把小命丟在這裏。
江影本以爲,他們這次撤了,自己能清淨好一段日子,卻不想,第二日,便又有人來叫囂。
當他來到城牆上,看到城外只站了一個人,嗤笑一聲,“你們宗門,是沒有人了嗎?”
一身白衣的明若初看着眼前這個瘋癲的少年,淡笑,“我一人,足以。”
“口氣不小”,江影冷笑一聲。
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小白臉,能有多大能耐。
明若初喚出流光劍,劃出一道劍氣。
江影輕輕一躍便避開,只是他原本站的那地方,被砸了一個大坑。
“你倒是比那些廢物強一些”,江影讚賞地說。
明若初依舊笑的溫和,“多謝閣下誇獎。”
可手上卻毫不留情,又是一陣猛烈的攻勢向江影襲來。
兩人的實力是差不多的,只是明若初有一把神器在手,生生壓了江影一頭。
雖然位於下方,可江影心裏不但不害怕,猩紅的眸子裏反而滿是歡喜。
能這般酣暢淋漓的打一架,也是樂事。
以前他殺的那些人都太弱了,剛開始還能有一些快感,可慢慢就麻木了。
得來太容易的東西,也不讓讓人有太大的成就。
可現在不一樣,眼前這個人激起了他強烈的勝負欲。
把這樣的強者踩在腳下,這才痛快。
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殺第一批來的弟子的原因,他們太弱了。
他不屑。
兩人交纏得十分激烈,從白日一直鬥到夜半。
明若初沒想到,自己已經是元嬰修爲,這小子居然還能和自己纏鬥這麼久。
這讓他的心裏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人,若是出身名門正派,定然也是天之驕子。
自己這仙門第一奇才的名號,只怕也是要讓給他了。
可惜,這人入了歧途,只能殺之。
明若初心裏雖然惋惜,但是爲了天下蒼生,還是動了殺心。
流光劍脫手,浮在半空之中,明若初嘴裏唸叨着什麼。
劍身光芒大盛,照的城前的空地,亮如白晝。
這些光像是有靈性,化成一條條光線,向江影飄去。
可他速度再快,那裏比得上光的速度,僅掙扎了一下,四肢便被這些線條纏住。
江影身上的黑氣肉眼可見的淡了幾分,他只覺得身體裏的力量不受使喚了。
是這些光線隔斷了體內的靈脈,讓自己暫時無法使用體內的力量。
江影看着明若初,臉上滿是憤怒,“卑鄙,有本事和我打啊,搞這些下三濫的招數算什麼。”
這修仙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虛僞的緊。
明若初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囂,他是修士,責任便是除魔衛道。
只要這魔能除,用一些陰損手段,也算不得什麼。
江影只覺得自己四肢上纏繞的光線越收越緊,好像要把自己的四肢生生勒斷。
他眼底的猩紅又深了幾分,自己難道就要死在這兒了。
不,他不能死。
他還有一件大事沒做,怎們能死呢。
可四肢傳來的力道又讓她不得不向現實低頭,體內的生氣在不斷消散,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也有些渙散。
明若初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江影,眼裏閃過一抹不忍,可手上的流光劍,還是刺入了他的胸膛。
這一劍,帶着他十成的靈力。
這個小子,再無生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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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影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他的腦海裏閃過很多東西。
有哪些欺負他的人,有凝霜發作時的痛苦,還有破廟裏的瘋狂,以及他心心念唸了許久的柳望舒……
“尊上什麼時候能醒?”女子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
一個男子安慰她,“很快,別急。”
聽這些人所說,自己沒死?
江影拼了命掙開眼皮,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尊上醒了”,女子的語氣裏滿是歡喜。
江影緩緩撐起身子,看強了周圍的景物。
房子佈置都是黑色爲主,而房間了還站着四個人。
女聲的主人是一個嫵媚的女子,她向江影簡單介紹了當下的情況。
江影確實差點兒被明若初殺了,是北君姬九幽救下了他,而他,是這個魔界的主人。
那個曾讓修真界聞風喪膽的魔尊。
江影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想起了十六年前的事。
當初宗門百家來圍剿自己,自己卻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女子砸暈了,這才讓宗門那羣蠢貨得了便宜,把自己的肉身殺了。
這仇,得報。
至於那個砸暈自己的女人嘛,不就是自己唸了很久的柳望舒嗎。
他大發慈悲,不與她計較了。
只要她乖乖聽話,他甚至可以許她一個魔尊夫人的位置坐一坐。
江影的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自信。
衆宗門在得知明若初解決了徐州城新出的妖邪後,便放鬆了戒備,還特意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聚會來慶祝。
在他們看來,魔尊十幾年前就死了,剩下的魔族不成氣候,而修真界有明若初這般的奇才。
他們修真界,日後便能蒸蒸日上。
殊不知,一場巨大的災難在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