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無數只烏鴉在各宗門前盤旋,不斷嘶鳴。
玄風門是最先有這異兆的,玄風門還未來得想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魔族便上了門。
看着大批魔修將宗門團團圍住,明亦淨和諸位長老的臉色並不好看。
就在他們做好準備,準備迎接戰鬥的時候,這些魔族都恭謹的往兩邊退去,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江影一身黑袍,從人羣中緩緩走了出來。
“好久不見啊?”他笑着和眼前的這些老友打招呼。
這些人,可都是二十年前絞殺自己的人,他的目光緩緩往下移,定格在輪椅上上的明亦淨身上。
他這腿,還是二十年前,自己給打斷的。
明亦淨等人看着眼前的男子,臉上神色各異。
這魔頭,不應該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嘛。
明若初站在明亦淨身後,看着江影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就是他,害的父親雙腿殘廢,只能坐在輪椅上。
江影挑了挑眉,“我今天,是來找他的。”
斬仙劍直指明若初。
江影的眼睛裏閃着興奮,“四年前沒打痛快,今天,我們再來。”
此話一出,衆人的神色變了又變,四年前徐州城出現的那個妖孽,居然是魔尊。
“你沒死?”明若初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光亮。
四年來,江影的變化極大,他差點沒認出來他。
“你贏了,我走,你輸了”,江影的眼神掃過玄風門衆人,“都要死。”
這話讓原本躍躍欲試的明若初生出幾分猶豫,自己是很想再和他打一場,但也不能拿整個宗門的性命做賭注。
看他猶豫,江影嗤笑一聲,“你若不答應,他們也是死。”
明亦淨瞭然,他今日帶這麼多魔修來,甚至還帶了東君顧青冥與北君姬九幽,以玄風門如今的實力,難以與抗衡。
還不如與他一站,還能有一線生機。
思及此處,明若初緩緩走上前來,喚出流光劍。
明亦淨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下。”
當初那麼多人圍剿江影,才把他殺死,如今讓明若初和他動手,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嘛。
江影皺了皺眉,“聒噪。”
“父親,讓孩兒一試,”明亦淨眼神堅定。
明亦淨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魔尊,出劍吧”,明若初衝江影說。
江影側了側頭,“好,這裏太小,去上頭。”
說罷,便飛身上了雲層。
明若初沒有猶豫也跟了上去。
衆人看不清兩人的戰況,只能看見一黑一白在空中不斷交替。
只是那白光,越來越暗淡。
明亦淨和幾位長老見着,心下焦急,想上前幫襯,卻被姬九幽攔了下來。
“諸位若想動手,我們陪諸位玩玩”,顧青冥把玩着手中的黑氣,語氣輕蔑。
明亦淨幾人只能憤恨地瞪了他們幾眼。
上空,明若初的白袍上已經滿是血痕,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江影的對手。
但他還是想拼盡全力一試,爲宗門衆人博一線生機。
江影的嘴角掛着一抹淺笑,“明公子,近年來修爲有所懈怠啊。”
魔族修行的功法十分邪門,只要有死氣或者怨氣,便可以進步神速。
江影能有現在的實力,不知道是用多少凡人的屍骨鑄就。
“呵呵”,江影笑了笑沒再說話。
只要強就夠了,管他是怎麼變強的呢。
這些修真界的人真是迂腐。
趁江影分神,流光劍擦着他的臉頰劃過。
江影挑了挑眉,“明公子,還是這麼喜歡玩陰的。”
知道自己方纔並不磊落,明若初並未接話。
若自己不出其不意,那連一成的希望都沒有。
流光劍再次刺向江影,這一次他並沒有躲。
他玩膩了,這場實力懸殊的遊戲,該結束了。
上空的打鬥停止了,都仰着頭,想看看這決定自己命運的一戰,到底是誰贏了。
最先落下來的,是流光劍的碎片。
接着,便是滿身是血明若初。
玄風門的人都到吸一口涼氣,這魔尊下手可真狠。
“我跟你們拼了”,明亦淨看自己兒子被生成這樣,瞠目欲裂。
江影緩緩從上空落下,一臉笑意,“殺了吧,沒意思。”
說完,看也不見玄風門衆人的臉色,悠哉離去。
有了魔尊的命令,這羣忍耐許久的魔修紛紛亮出武器。
這一天,他們等了太久了。
這場廝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滿地的屍體昭示着這場戰爭的慘烈。
就連那後山的河水,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玄風門被滅門,但是其他宗門都未得到消息。
而魔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蒼雲門。
這無疑是魔族二十年來最得意的時刻,他們終於在這一天,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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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大殿上,江影撐着腦袋,聽着下面人的彙報。
“尊上,如今三大宗門只剩逍遙宗,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動手。”雨輕煙道。
顧青冥也點了點頭,“若是讓他們得了消息,有所防備,便不好辦了。”
“騙子”江影看着手中的扇子,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這話說的沒有由頭,讓四位魔君一臉疑惑。
江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扇子是柳望舒留給他的,這些年來,他把這扇子一直帶在身邊。
逍遙宗他特意放在最後,他很期待,柳望舒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尊上?”雨輕煙輕輕喊了一句。
江影這才反應過來,“嗯?”
“我們什麼時候去逍遙宗?”雨輕煙又重複了一遍。
江影甩開摺扇,打量着上面的花紋,“今兒什麼時候了?”
雖然疑惑,顧青冥還是回答:“十一。”
“好”,江影合上扇子,“那便四天後。”
望舒,月亮的雅稱。
十五的月亮是最好看的,他要在這一天,把月亮抓回來。
讓她只屬於自己。
天上的明月難以探尋,這逍遙宗的月亮,若是想要,那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