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柳望舒喊了他一聲,語氣裏帶了些許責怪,“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宋秋水如今這樣子,屋子裏還是要有人照應最是穩妥。
“是我疏忽了”,江影笑着認錯,他衝柳望舒身後的魔醫揚了揚下巴,“那把藥給北君送去。”
顧青冥也拱了拱不敢收,推下去,原本熱鬧的小院如今便只剩下江影與柳望舒二人。
“我們也回去吧”,江影握住柳望舒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怕柳望舒會逃走一般。
柳望舒被他手冰的打了個哆嗦,“怎麼這麼冷。”
但還是拉着江影的手在嘴邊吹了吹,試圖讓他暖和些。
江影看着柳望舒一臉認真的模樣,又想起宋秋水的話,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
“月兒,你會離開我嗎?”江影問。
柳望舒眼皮都沒擡一下,依舊替他暖着手,“也該讓魔醫給你開服藥,治治你這疑心病。”
“呵呵”,江影沒再說話,只是淺淺的笑了笑。
柳望舒擡頭瞪了他一眼,“你今兒又受什麼刺激了。”
好端端問些奇怪的話也就罷了,現在又傻兮兮的笑。
“沒什麼”,江影一把把人抱了起來,“我們回家。”
身子突然騰空,讓柳望舒驚呼一聲,“放我下來。”
江影卻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進腦海深處,“讓我抱會。”
他的話像是有什麼身的魔氣,原本還一臉不情願的柳望舒瞬間安靜下來,窩在他的懷裏像是一隻柔順的奶貓。
江影並沒有抱着柳望舒回墜月閣,而是乘着月色,帶着她走遍了魔淵的每一個角落。
每到一處景色,他便會細細向柳望舒介紹。
“阿影”,柳望舒發現江影有些不對勁,“你今天這麼有興致?”
江影今晚有點兒反常,沒像以前一樣粘着她做些什麼。而是帶着她來外面吹風。
“你困了?”江影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她。
柳望舒打了個哈欠,“有點。”
這幾天爲了找凝香草他們日夜趕路,她確實生了幾分倦意。
“那我們回去。”
左右還有些時間,足夠讓柳望舒熟悉魔淵的各個路線,日後她逃離魔淵也能多一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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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柳望舒睡的極沉,直到下午才醒來。
“嗯?”柳望舒隱隱看見牀邊坐了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江影。
他大概是一夜未睡,眼白處佈滿了紅血絲。
柳望舒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僅存的幾絲睡意散了乾淨,“怎麼從昨晚開始,你便不對勁呢。”
“哪有”,江影將柳望舒拉進懷裏,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膀,“只是看到秋水如今這樣,便想到了你。”
“他是不是好不了了”,柳望舒小心問道。
昨夜她去找魔醫煎藥,雖然魔醫並沒有明說說什麼,但是從他地一系列舉止中,她還是猜到了一些。
“是”,江影嗅着柳望舒的氣息,“後日我們便去巫賢族,把你的病治好。”
她說的是實話,除了上次在寂滅崖,她便再也沒有出現靈肉剝離的感覺。
江影只是點了點頭,“巫賢族,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柳望舒還打算說些什麼,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他們的二人時光。
“尊上,屬下有一事相求。”赫然是雨輕煙的聲音。
柳望舒趕緊從江影懷裏掙開,坐直了身子。
“進來”,江影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衫。
一襲紅衣的雨輕煙推門而入,與往日不同的是,她今日穿的竟然是一件喜服。
江影心中明瞭,定然是顧青冥已經與她談過了,也不多說什麼,“你們想何時成親。”
雨輕煙行了個禮,“今晚。”
“會不會太快了些”,柳望舒在一旁聽得雨裏霧裏,但人家成親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平日雨輕煙與宋秋水兩人關係曖昧,但也從未向衆人明確表明他們的關係,怎麼這一上來,就要成親。
難道,魔淵的人都這麼不拘俗禮?
江影微微挑眉,“這是你們二人的意思?”
他有些懷疑,宋秋水絕不可能會在將死之際答應娶雨輕煙。
在宋秋水看來,兩人成了親纔是遺憾。
只爲了這片刻的短暫歡愉,便讓雨輕煙一人承受餘生的相思哀悼之苦,這不是宋秋水能做出來的事。
雨輕煙顯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是臣自己的意思,兩家早就有婚約,那”
“輕煙”,江影打斷了她,“那早已不做數了。”
雨輕煙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襯得臉頰上的胭脂格外紅豔。
她從未想到,當初讓自己深惡痛絕的婚約,如今卻是自己觸不可及的渴望。
“臣,臣”,雨輕煙的聲音帶了幾分無措,細聽還能察覺其中有幾分哽咽,“請您爲我們賜婚,日後臣任憑尊上驅使,絕無怨言。”
江影淡淡開口,“本尊會強人所難。”
他明白,雨輕煙是想讓他下令,逼迫宋秋水與她成親,這種事他當然不能做了。
“阿影”,柳望舒看着幾乎要哭了的雨輕煙,小聲道:“什麼情況?”
江影放在背後的手擺了擺,示意她等會再說。
“輕煙”,江影的語氣柔和了幾分,“有些事,順其自然吧。”
就像是宋秋水安好之時,即便再喜歡雨輕煙,也並沒有強迫她接受他。
因爲他知道,即便雨輕煙嫁給他,心也不會屬於他,又何必做這些讓她更厭煩自己。
感情只最強求不來的。
雨輕煙聽了江影的話,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半晌,她才訥訥開口,“臣,先退下了。”
待她走後,柳望舒便趕緊問;“你們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啊。”
聽江影的意思,好像宋秋水不願意娶雨輕煙?
江影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