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玉險些被她氣勢嚇着,可轉念一想,自己身後這麼多弟子,便挺直了搖桿,“我看你是惱羞成怒了吧。”
她看了看柳望舒手中的劍,忍不住冷笑,“這裏就只有你,你還想狡辯。”
柳望舒被她這潑髒水的無恥程度逗笑了,“這裏這麼多月奴的屍體,你還不清楚?”
劉楚玉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繼續狡辯,“那這些百姓的屍體,你怎麼解釋?”
這些百姓的屍體上沒有任何被撕咬的痕跡,倒像是被什麼修爲高深的人一掌震碎肝臟。
“這我如何知曉”,柳望舒懶得和她廢話,現在最要緊的是帶師兄回去治傷。
她剛走一步,不照山的弟子便自發攬住了她的路,身後傳來劉楚玉尖酸刻薄上的聲音。
“柳仙子,這不夜城是我們不照山的管轄範圍,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柳望舒只覺得可笑,“現在想起這裏是你們的管轄範圍,那百姓被月奴追殺的時候,你們在哪?”
這話說得在場所有不照山弟子面露尷尬,那會子劉青山正帶着他們接受白城主的接待。
當他們喫完酒後,聞到血腥味這才知道不夜城出事了。
劉楚玉自知理虧,但是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愧疚,“亡羊補牢,時猶未晚。”
她一把拉住柳望舒的衣袖,“如今我們看到疑似殺害這些百姓的兇手,更不能放過。”
不夜城的事,一定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不然他們宗門的臉面往哪裏放。
這柳望舒,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放手”,柳望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因爲師兄傷口滲出的血越來越多。
劉楚玉胡攪蠻纏,“殺了人就想走?”
她已經直接把柳望舒定爲殺人兇手了。
“你再耍賴,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柳望舒眼裏的怒火已經快壓不住了。
這劉楚玉三番五次找茬,如今看師兄病危還故意爲難,簡直是該死。
若是之前那些算是小打小鬧,那現在她這麼做無異於是在害人性命。
“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手啊”,劉楚玉滿臉不屑。
如今她可是快要突破煉氣期,還帶了許多弟子來,這柳望舒才修行半年,怕是連築基都不是吧。
柳望舒扶着塵若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給他施了一個止血咒才轉身看向劉楚玉。
“看來今天,不動手你是不會讓我們走了”。柳望舒現在算是明白了,劉楚玉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哈哈哈”,劉楚玉笑得十分誇張,“就憑你?”
要是塵若初醒着她還有些忌憚,可如今他已經是半死不活了,一個柳望舒有什麼好怕的。
她喚出自己的飛雪劍,指着柳望舒,“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惹我的下場。”
跟她來的小弟子們,一看這架勢也趕緊拿出自己的劍,卻被劉楚玉厲聲喝止,“你們這是在羞辱我?”
她劉楚玉是那種以多欺少的人?若是一起上,又怎麼能讓柳望舒心服口服。
小弟們被她這麼一訓,趕緊往後退了退,給他們讓出場地。
“柳望舒,今日我定讓你心悅誠服”,話音剛落,飛雪劍便夾雜着凌冽的寒意刺了過去。
柳望舒還是缺少實戰經驗,一時有些慌亂,但還是及時用霜華劍擋了下來。
可因爲這巨大的衝力,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
“如何?”劉楚玉的手指輕輕擦拭過飛雪劍的劍刃,眼裏滿是得意。
她還沒有高興多久,柳望舒的身影便飛快衝向她,劍氣劃過她的臉龐,削落幾縷碎髮。
看着自己少了一些的秀髮,劉楚玉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好啊,是我輕敵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飛雪劍,飛身上前,和柳望舒糾纏在一起。
只是越打,她的心裏便越是驚訝,“這柳望舒的修爲,怎麼會提升如此之快?”
顯然,柳望舒只用了小半年的時間便已經和自己勢均力敵,這是怎樣恐怖的天賦,怕是她不照山的老祖,都沒有這樣驚人的天賦。
“你是不是背地裏走了什麼邪路”,劉楚玉還是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難不成她柳望舒真是神仙下凡?
柳望舒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自己不行,怪誰啊。”
要是劉楚玉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修行上,怎麼也不可能這麼久還是築練氣。
當着這麼多同門弟子的面被羞辱,劉楚玉立刻就炸了,“你少得意。”
一旁的弟子也想上來助威,被她的眼神瞪了回去,“就算我死了,也不許上。”
柳望舒看出劉楚玉今日和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心中更加煩躁。
她可沒心思在這陪劉楚玉玩,大師兄需要治療,二師兄他們還情況不明,自己要速戰速決。
“阿楚,幫我個忙”,柳望舒心裏已經計劃好,只要在阿楚的幫助下打傷劉楚玉,讓她在沒有心思與自己糾纏。
事情也如柳望舒預料的一般,有了劍靈的幫助,劉楚玉被生生逼退好幾步,還吐出一口鮮血。
“柳望舒,你敢傷我孩兒”,劉青山趕到時,就看見劉楚玉被打得吐血。
這讓他如何能忍。
柳望舒看劉青山到了,心裏更加焦急,一個劉楚玉就夠讓人頭疼了,如今來了個更難纏的。
“叔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劉楚玉卻擋在了劉青山的前面,“是我技不如人。”
他說出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想眼高於頂的劉楚玉居然能說這樣服軟的話?
柳望舒握着手中的劍,絲毫不敢鬆懈,生怕這劉楚玉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劉青山也是有些驚訝,“你莫怕,叔伯在。”
劉楚玉卻是搖了搖頭,“讓他們走。”
自己今天,已經夠丟人了。
輸給了一個修行不過半年的柳望舒,要是再讓叔伯幫自己,那她還有什麼顏面回不照山。
劉青山冷冷地看了柳望舒一眼,“仙子,這筆賬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
蒼穹山和不照山之間原本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這樁樁件件疊在一起便難以化解了。
柳望舒懶得顧及他話裏的威脅,一把扶起地上的塵若初向客棧走去。
劉青山看着柳望書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劉楚玉的傷勢,心中有了計較,“這女子,修的是什麼道。”
顯然他也不信一個人能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到達這樣的修爲。
這樣的天賦可真是讓人羨慕得緊呀,尤其是對於劉青山這種不算太有天賦的人。
柳望舒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他的眼中刺。
“日後有她難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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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扶着塵若初到了客棧,這一路上並未再遇見任何月奴,這讓她有些驚訝。
這些在不夜城作亂許久的東西,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安頓好塵若初,打算出去找蘇妍他們的時候,正好和他們碰了個照面。
“你們如何”,柳望舒看着受了不少皮外傷的二人,滿是關切。
若不是他們爲了給自己斷後,也不會這樣。
自己,一定要趕緊變強纔好。
蘇妍拍了拍她的手,“我們沒事,倒是你一路上可有受傷。”
師妹的修爲不高,又帶着江影這個拖油瓶,一路上定然是有不少波折。
看他們自己受傷,還這麼關心自己,劉旺說心裏的愧疚更是難以言說,“我沒事,還殺了不少月奴。”
“師妹長大了”,閔聲讚許地看着她。
倒不是他們對小師妹有多麼溺愛,是師妹跟着他們確實是喫苦了。
畢竟在其他門派小師妹這樣的絕對不會被帶下山面對這些危險。
“你沒事就好,我們再去找找大師。”蘇妍有些擔憂。
他們也把整個不夜城找了一遍,都未發現塵若初的身影,這讓他們不得不多想。
“大師兄,我帶回來。”柳望舒趕緊道:“他受了很重的傷。”
蘇妍和閔聲對視一眼,便跟着柳望舒上了樓。
當他們替塵若初處理完傷口後,才問柳望舒。
“怎麼回事?你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誰?”
柳望舒稍微思索,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那莫婉君可有爲難你?”蘇妍一聽她遇上了莫婉君,立刻警惕起來。
這莫婉君找師妹,定然是爲了江影的事。
柳望舒搖了搖頭,“她甚至告訴了我師兄的下了。”
“這就奇怪了”,閔聲的指節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如此說來,這魔族聖女還是個好人。”
“好什麼”,蘇妍瞪了他一眼,“自己的男人管不住,來欺負師妹,真是夠可以的。”
眼看氣氛有些不對,柳望舒趕緊打圓場,“我也沒有喫虧,師姐你放心。”
“現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到底誰殺了那些百姓”,柳望舒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塵若初昏迷在那些百姓的屍體邊上,而那些百姓又正如劉楚玉所說,不像是被月奴所殺,那做這一切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