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看到那把熟悉的長劍,心中一驚,“是師兄。”
他竟然,真的來追殺叶韻她們。
踏空而來的塵若初對於柳望舒的呼喊視若無睹,而是冷冷盯着叶韻,“背叛她,你可知道是什麼下場。”
叶韻想要凝聚出陣法抵擋,可她所有的靈力都用來給紅柳鑄造屏障了,所以現在絲毫靈力也提不起來。
柳望舒想上前幫忙,卻也是愛莫能助,她的靈力也被封印了。
“寒澈,你救救她”,她只能回頭看向寒澈。
原本面無表情的寒澈聽到聲音,身形一動,接住了塵若初的長劍。
劫後餘生的叶韻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向柳望舒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幽君,是想要插手?”塵若初已經穩穩落到不遠處的屋頂上,一臉寒意。
寒澈將手中的劍丟了回去,“我沒興趣,但是她想幫。”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塵若初掃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柳望舒,“幽君也是惜花之人。”
“這人,你不能殺”,寒澈得意他這略帶輕佻的話很是不滿,“至少,不能在我眼皮底下。”
塵若初挑眉,“好,給幽君這個面子,半個時辰後我再來。”
說罷,當真御劍離去。
柳望舒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惆悵,師兄方纔對她,倒真是像陌生人一樣。
“別看了,人都沒影了”,寒澈的話裏帶着幾分酸意。
即便知道她對塵若初只是同門情誼,他也不想讓她多看。
柳望舒有些尷尬地回頭,“我只是許久未見他。”
寒澈沒有揪着問題不放,轉頭對叶韻道:“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把玉丸給我們,也算行善。”
柳望舒站在他身後,聽着他的說辭只覺得寒澈這人還是更適合做反派。
“幽君,我也不多說”,叶韻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所有的玉丸。”
“我只希望,能用這換我師妹一條活路。”
雖然她本不願意相信寒澈,可是塵若初殺來了,她只能選擇與寒澈談條件。
“你不覺得好笑”,寒澈的目光掃過她手上的瓶子,“我想要,何須與你合作。”
現在他是刀俎,叶韻是案板上的魚肉,他爲什麼要答應她的條件。
柳望舒輕咳一聲,以示提醒。
這感覺,越來越像是反派了。
寒澈看了柳望舒一眼,“我知道你心善,見不得她死,可是救她就是和莫婉君作對。”
這其中的關係,柳望舒不會不明白。
“是”,柳望舒垂下頭。
若是讓寒澈爲自己與莫婉君作對他定然毫不猶豫,可他沒必要爲了一個小仙子與莫婉君交惡。
雖然她不想叶韻她們死,但是自己沒有能力做。
“不是”,叶韻眼看寒澈拒絕趕緊開口,“塵若初並未發現我師妹,只要我跟他回去,莫婉君定然也不會說什麼。”
她剛纔用了畢生修爲爲紅柳施了隱身之法,這也是爲什麼紅柳明明就在隔壁房間,但是寒澈他們一路查來,沒有發現的原因。
寒澈只是冷冷聽着,絲毫不爲所動,“那又如何?”
就算是莫婉君暫時發現不了紅柳,但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會發現。
這定然會影響他與莫婉君的關係,也會影響他的計劃。
“柳仙子”,眼看寒澈說不通,叶韻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柳望舒身上。
只要她開口,寒澈一定不會拒絕。
看着叶韻那滿是哀求的目光,柳望舒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現在沒有能力幫她,若是她強迫寒澈幫她,未免有些過分。
“抱歉”,柳望舒終是別過頭,不去看她。
這種無力感太折磨人了,她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叶韻看柳望舒的反應,心中也有了答案,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把最後的話說出口。
一時間,氣氛有些低沉。
“那便不讓你們爲難了”,叶韻笑着掩飾自己心中的無奈與傷感。
柳望舒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垂得更低。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心口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破肌膚跑出來。
“怎麼了”,寒澈一把扶住她,“是不是那藥效發作了。”
柳望舒的臉色蒼白得厲害,只覺得像是被抽離了所有力氣,聲音小得可憐,“沒有。”
隨着她的話音剛落,一道虛影從她胸口飄出,漸漸凝聚出一個人影。
“掌門”,叶韻看着憑空出現的虛影,徑直跪了下去。
誰能想到,洛瑛谷沉睡許久的掌門,居然會在這個小山村出現。
“她怎麼住在你體內”,寒澈看着這人影,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這傻子,定然是答應了祁池,幫他溫養景華真人。
可這溫養別人的靈魂,會是如此輕鬆麼。
“以後再說”,柳望舒現在覺得身子乏得厲害,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寒澈一臉心疼的將她抱起,“你這傻子,你這幾天到底做了多少傻事。”
先是吃了玉丸,又是溫養景華真人的元神,自己就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另一邊,景華也沒想到自己會再次甦醒,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叶韻,你怎麼成了如此模樣”,景華滿是驚訝。
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這世間竟然是過得如此之快。
“掌門,是弟子有罪,一切都是弟子咎由自取”,叶韻看着久違的掌門,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定。
景華微微思索,便大概猜出來其中的由來。
這些年,她雖然沉睡,但是祁池每日都會來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些思念,以及他與莫婉君的合作。
“終究是我的錯”,景華沒有責怪她,而是自我譴責起來。
寒澈在一旁看他們二人互相攬錯,微微面色微變,“可不是恩讓你們敘舊的時候。”
只有半個時辰,若是塵若初來了看到景華的殘魂在這,定然會鬧出軒然大波。
“掌門”,叶韻這纔想起要緊事,“請您想想辦法,救救師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