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君”,她沒想到,就連久居幽都的寒澈也會現世。
看來,自己沉睡的這一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寒澈冷冷的看了叶韻一眼,“你們掌門自身難保,你還想讓她救你們?”
他覺得,這女人倒不如直接把玉丸給他,他還能大發慈悲,派人替她收屍。
景華沒想到寒澈這人一開口就這麼不給面子,但是卻沒有發火。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若是想照拂叶韻,還是需要他幫忙。
“我可以用深海冰晶做交換”,景華打定主意,把頭轉向寒澈,“幽君,意下如何?”
這深海冰晶可是四界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東西,這誘惑不可謂不大。
果然,寒澈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不可見的挑了挑,“你有?”
若是旁人說,寒澈一定嗤之以鼻,可若是景華說,那還有幾分可信。
畢竟,這麼多年來,只有景華一人去過無垢海底,而傳說中深海冰晶就在那裏。
“這不是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柳望舒則是一臉好奇。
她一直以爲,這只是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柳仙子入宗門晚,有些事不清楚很正常”,景華耐心跟她解釋,因爲柳望舒的態度也會影響寒澈的決定。
“我洛瑛谷先祖與無垢海中的一靈龜交好,所以這深海冰晶可以確定是有的。”
柳望舒微微驚訝,無垢海居然還有靈龜,那她呆了三年,爲何一無所覺。
“百年前我下去的時候,那靈龜便已經陷入沉睡”,景華解釋道。
柳望舒點了點頭,“那你如何下去的?”
“這個”,景華似乎有些猶豫,“這要看幽君的誠意。”
她已經告訴了這麼多信息,若是再說下去,手中便沒有籌碼了。
寒澈沒有說話,心中卻是不斷斟酌景華這話有幾分真假。
按照道理來說,洛瑛谷是最有可能知道無垢海情況的,但是現在景華是有事想求,難免不會誇大些什麼來騙他幫忙。
景華也是人精,看寒澈沒有立刻回答,便知道他心有餘悸。
“我也沒必要騙你們”,景華指了指自己,“當年我受重傷,魂魄卻能經久不散就是因爲深海冰晶。”
寒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景華,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異常。
柳望舒和叶韻站在一旁,也細細打量着寒澈。
雖然四界都在尋找深海冰晶,但是這玩意卻有些雞肋,除了聚攏魂魄,也沒什麼用。
寒澈沒有什麼在乎的人,所以也不存在他要用深海冰晶保存誰的魂魄這一說。
“我答應你”,就在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寒澈突然鬆了口。
柳望舒雖然意外,也沒有多說什麼,寒澈的事她也管不到。
只不過,塵若初要殺叶韻,但是寒澈要救,那他與師兄一定會起衝突。
“寒澈”,柳望舒有些擔心,“你對我師兄,能不能”
“我不與他打”,寒澈的話打消了柳望舒的顧慮。
明明剛纔已經答應了。
“我只救一個”,寒澈冷冷看向景華,“畢竟,你手上的深海冰晶已經失效了,你能告訴我的,也就只有如何進入無垢海的方法。”
一塊深海冰晶只能給一個人用,這景華當他是蠢貨?
景華心中一驚,面上卻沒有露出來,“不愧是幽君。”
都說寒澈這人所知甚廣,卻不想他連這麼隱祕的事情都知道。
“既如此,那便聽你的”,景華咬了咬牙,忍者心痛答應下來。
既然寒澈已經看到自己的底牌,那她也沒必要在故弄玄虛。
“叶韻,我如今未得身軀,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景華的臉上滿是歉意。
都是自己的弟子,叶韻和紅柳她都捨不得,但是自己現在又沒有能力護住她們。
叶韻本就對寒澈會救兩人不報希望,所以也並沒有太多難過,“掌門師尊已經做的足夠了,只原幽君能善待師妹。”
這最後半句,是看着寒澈說的。
寒澈沒有說話,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時間到了”,柳望舒看着天邊隱隱浮現的白光,知道是塵若初來了,趕緊出聲提醒。
要是被他發現景華,就是害了祁池,並且景華答應他們的去往無垢海深處的方法還未說。
寒澈只一個眼神,景華便立刻回到了柳望舒的體內,“以後我會把方法告訴你們。”
“這是我所有的玉丸”,叶韻掏出一個小瓶子,“求你們護住我師妹。”
“你不怕死”,寒澈冷笑一聲,“你這師妹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
“我已經被發現,只能我死”,叶韻的聲音淡淡的。
對於如今自己這不人不鬼的模樣,她已經受夠了,倒不如一死了之,求個解脫。
“若我,能讓你與她交換樣貌呢”,寒澈突然詭異地笑了一聲。
柳望舒有些錯愕地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不怕死”,寒澈看了叶韻一眼,“你與紅柳沒有任何血緣,爲什麼要爲她死?”
“她是我師妹”,叶韻只是這麼淡淡地回了一句,“幽君,還望你能照顧好師妹。”
說罷,竟然也不廢話,直接用劍割向自己的咽喉。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柳望舒剛回神,那劍已經被打落在地上。
“叶韻,你這條命可不由你”,塵若初的身影自天上緩緩落下。
柳望舒看着眼前這一臉冷漠,宛若謫仙的男人,心中再次一痛。
得趕緊想個辦法,解了師兄的合歡蠱。
叶韻看是塵若初來了,苦笑一聲,“那便悉聽尊便。”
她知道莫婉君的性子,對於叛徒向來是不手軟的,自然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死去。
塵若初用手抓住叶韻的肩膀,對寒澈點頭示意,“在下便先走了。”
“請便”,寒澈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別看了”,寒澈拍了拍柳望舒的腦袋,笑道:“我們也該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