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是第一次來到幽都,看着這裏森森鬼氣,沒有修爲抵擋,冷得她縮了縮脖子。
“冷?”寒澈拉起她的手,柳望舒只覺得一陣暖意向着四肢流去。
她微微側頭,“你爲什麼不替我解了封印。”
比起寒澈用自己的修爲來替他取暖,替她解除了封印纔是最簡單明知的選擇。
“我會替你解,但不是現在”,寒澈淡淡解釋。
雖然修爲被封印有諸多不便,但是卻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好處,那就是莫婉君無無法藉助柳望舒的身子來幽都。
莫婉君雖然能隨意藉助那些喫過玉丸的人的身體,去到任何地方,但是前提是這個人有修爲。
柳望舒扯了扯嘴角,“好。”
她心中只認爲,寒澈是怕她有了靈力,會伺機逃跑的緣故。
“你等等”,眼看紅柳正跟着侍女要退下,寒澈突然喊住了她。
紅柳微微一愣,“君上有何吩咐?”
“別想着自己解開封印”,寒澈冷冷提醒。
紅柳的修爲本就被叶韻封印了,但是寒澈怕不保險,便又施加了一層才把人帶回幽都。
有些事情,他打算暗中進行,不讓莫婉君知曉。
“是”,紅柳沒有多問,便應了下來。
先不說自己如今比階下囚好不了多少,要幫師姐報仇還要仰仗寒澈,沒必要惹他不快。
紅柳被人帶下去後,寒澈對柳望舒道:“先去看看我們的婚房?”
“不必了吧”,柳望舒有些抗拒,又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她實在沒有什麼興致。
雖然他與江影是一張臉,甚至有時候的神情也是那麼相似,但她確實對寒澈生不出男女之情。
“這便是你說的待我與他一樣?”寒澈的臉色一變,“你又誆我。”
說到最後,話裏甚至帶了幾分不滿,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我”,柳望舒被他這神情刺得心中一痛,“我只是有些累,明日再去看,好不好?”
寒澈看她突然鬆口,臉色動容幾分,“當真?”
他心裏應該是渴望她會去的,但是真聽她說出來,反倒是顯得有些不真實。
她,只對江影這般好,對自己……
“那,今天去也行”,柳望舒看寒澈站在那裏發呆,忍不住又道:“但是能不能讓我歇一會再去。”
“你”,寒澈把手放到她的額頭上,“還是你?”
這真的是柳望舒會對自己該有的態度?
這反差也太大了些,讓他一時間不敢相信。
“你愛去不去”,柳望舒被他着說得更窘迫了。
換位處置,她覺得自己對寒澈也確實算不得好,所以寒澈之前那麼瘋,也有自己的原因。
“我去”,寒澈趕緊道,生怕柳望舒反悔似的,“你若累,我抱你去。”
說着,就要將人攔腰抱起,他記得,江影便總是這麼抱着她的。
“這麼多人呢”,柳望舒下意識就想避開,卻被寒澈一把撈起。
“他們不敢看”,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人都紛紛低下了頭。
柳望舒被這些師從默契的低頭驚到了,便只好任寒澈抱着向婚房走去。
這一路上,柳望舒越看越驚訝,這幽都的裝扮,與魔域幾乎別無二致。
要不是這森森鬼氣,和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雲層,柳望舒甚至產生一種是她與江影在魔域的錯覺。
“很奇怪?”寒澈看出了她眼裏的驚訝,“這是我特意佈置的。”
雖然多年前他離開魔域,做了幽都的主人,但是他打心底裏只當自己是魔族,所以這一切都是按照魔域來的。
“你既然這麼喜歡魔域,當年爲什麼要離開?”柳望舒有些不明白。
江影原本對寒澈可是恭敬有加,並且也沒有要奪位的心思,寒澈爲什麼要離開魔域?
如果說是討厭江影,那設計趕走江影就好,何必自己走。
“好奇?”寒澈沒有計較柳望舒的話有些不妥。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在他這裏是禁忌,也只有柳望舒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出口了。
柳望舒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確實讓她有些想知道。
“你覺得我是爲了什麼?”寒澈沒有直說,而是賣起了關子。
“我不知道”,柳望舒搖了搖頭,如是說道:“我覺得絕對不像傳言說的,你是因爲江影才離開。”
“至少,他不會是主要原因。”
寒澈緩緩走着,聽着懷裏的人這麼說,突然停下腳步,“你是這麼想的?”
她居然,沒有覺得自己是因爲江影。
“你應該有自己的苦衷吧”,柳望舒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其實仔細想想,這幾世,寒澈除了在對於自己的事情上瘋了些,其他的事,他還是很理智的。
“望舒”,寒澈垂頭,盯着柳望舒的眼睛,“有你這句話,便是身死道消,我也無憾了。”
“啊?”柳望舒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讓寒澈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只是說事實,你不必這樣。”
寒澈越是這樣,她心裏的愧疚便越深,自己始終是虧欠了他的。
“我說的也是真心話”,寒澈幽幽開口。
什麼意思?
柳望舒覺得方纔寒澈的話中隱藏着什麼信息,可她再問的時候,寒澈卻再也不說話了。
過了許久,寒澈纔開口,“我們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精緻的樓閣,站在外面,柳望舒就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墜月閣?”柳望舒有些不敢相信,寒澈居然在這裏也建造了一座墜月閣。
“嗯,我想你應該會喜歡,便自作主張建造了”,寒澈拉過柳望舒的手緩緩入內,“我帶你去裏面看看。”
墜月閣內,到處都是紅紗飄蕩,還有無數紅色的水晶做裝飾,看起來十分好看。
“這都是你自己佈置的?”柳望舒將信將疑。
“也不全是”,寒澈的臉色有些紅,“還有一個人,也幫了忙。”
“誰?”柳望舒有些奇怪,“素月?”
“不是,是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