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江影后來會成爲魔尊,但是她沒辦法告訴任何人,只能看着事情一點點向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地方發展。
“我倒是忘了這個”,寒澈恍然大悟。
柳望舒看氣氛有些傷感,趕緊指了指不遠處,“太陽,是不是要出來了?”
“嗯,我們再走近些”,寒澈拉着柳望舒的手,向着那邊走去。
“這”,柳望舒看着這兩地之間沒有任何鏈接,有些猶豫,“我們,不會掉下去?”
現在修爲被封,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試試就知道了”,寒澈沒有直接回答她,拉着她繼續向前走。
他的心裏也有些沒底,因爲在幽都一直有關於旭日崖的傳說。
柳望舒心中有些忐忑,可是看寒澈這麼平靜,便大着膽子跟上他。
她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看着不知深淺的崖底,嚇得睫毛顫了顫。
“別怕,我在呢”,寒澈適時安慰她,“我們應該不會掉下去。”
這話他自己心裏都有些沒底,因爲他也不知道他們如今算不算戀人?
但事已至此,寒澈只能硬着頭皮拉着柳望舒繼續走。
這看起來空蕩蕩的前方,每走一步卻又像踩在了地上,讓柳望舒安心不少。
“這裏有一座看不見的橋?”她有些驚訝。
“是了”,寒澈的話裏明顯帶着幾分歡喜。
只有幽都的人知道,一男一女走過這裏出現橋,意味着什麼。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柳望舒,心中有幾分激動,“她對自己的情感,比之以前應該是不同的吧。”
柳望舒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確定不會掉下去後,大大咧咧地垂頭向下看,“這裏的景色,也不錯。”
因爲是清晨,他們的腳下飄散着絲絲縷縷的霧氣,在微微晨光的照耀下,顯得空靈飄逸。
“你若喜歡,我們便多看會”,寒澈停下腳步,一臉寵溺地看向她。
“別了”,柳望舒搖了搖頭,“不是還要還要採朝霞?晚了趕不上了。”
“都聽你的”,寒澈笑着點了點頭。
如今他的心裏滿是歡喜,對柳望舒的話更是言聽計從,若是她此時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會想盡辦法給她摘來。
兩人走過這一段看不見的橋,柳望舒戳了戳寒澈,“你這一路上,在傻笑什麼啊?”
雖然以前寒澈也喜歡盯着自己笑,但是今天早上表現得更明顯,讓她覺得有些瘮得慌。
“與你在一起,便歡心”,寒澈如實回答。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讓人歡喜的事情嘛?
柳望舒看他這麼回答,撇了撇嘴,“你倒也不必時時刻刻哄我開心。”
寒澈笑了笑,沒有說話。
自己說的都是真心實意,又哪裏是在費盡心思討她歡心。
兩人站在這裏,等了片刻,寒澈纔對柳望舒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採那雲彩。”
“好,當心些”,柳望舒有些不放心,囑咐了一句。
如今,柳望舒算是知道了,爲什麼這千百年來,除了第一任幽君爲他的妻子用彩雲做了一件喜服外,再也沒有人做過了。
先不說這製作的工藝,就說這衣服的材料都已經能夠難倒好多人,沒有足夠的修爲,靠近太陽只怕會被燒成灰燼。
想到這裏,柳望舒看着寒澈的背影,心裏更多了幾分擔憂。
“你明知道我不是真心實意,還願意做到這種地步”,柳望舒喃喃道。
若是沒有江影,寒澈這般的人,她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想什麼呢”,柳望舒甩了甩頭,講這些奇怪的想法從腦子裏逼出,“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江影。”
她平復了自己的思緒,重新把目光投向寒澈。
他現在已經到了太陽的腳下,那旁邊的幾片白雲確實要比旁的更加鮮豔如火,是製作喜服的上好材料。
即便是寒澈,整個人在太陽的映襯下,也顯得十分渺小。
“這雲,正好配她”,寒澈看着一邊的紅色雲朵,眼中露出幾分滿意。
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些許薄汗,即便是有修爲抵擋,但是這太陽的光輝還是熱得人心煩意亂。
寒澈伸手將這些雲朵聚攏,但是有一片卻始終抓不到。
“可惡”,他有些煩躁。
這一片,是顏色最好的,若是缺了,這嫁衣必然會遜色不少,怎麼能配得上她。
可若是再往前靠,那裏的光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寒澈站在原地,有幾分猶豫,“再靠近,只怕會被那熱氣灼傷。”
可若是不去,他又覺得有些遺憾。
“寒澈,你快回來吧”,柳望舒看他許久沒有回來,忍不住大喊。
這太陽在一點點升起,這溫度定然也會越來越高,寒澈再繼續待下去,定然會出問題。
“你比那雲重要”,爲了怕他不放棄,柳望舒又特意加了一句。
若是寒澈真的因爲這受了傷,那她真的會愧疚死。
“我沒事,馬上就好了”,原本還有些遲疑的寒澈,聽到柳望舒的這句話,便立刻下定了決心。
她定然是在意自己的,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寒澈將已經收集的雲彩放進儲蓄袋,咬了咬牙,又向前走了幾步。
那最後一片雲彩,只差一勾手,便能得到。
寒澈的嘴角微微上揚,“就差一點點。”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觸到那雲彩的時候,太陽四周的溫度陡然升高。
一團火焰向着寒澈噴射而來,寒澈臉色一變,立刻閃身避開了這一團火。
最後的那片雲彩,終於被寒澈握在手裏,但是他的周圍已經全是燃燒的火焰。
不遠處的柳望舒注意到了寒澈這邊的狀況,只覺得心跳一滯,“寒澈,你還好嘛?”
這不是普通的火,這是太陽周身的火,就算是寒澈修爲再高,也抵擋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