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就越覺得是這樣。
越想就越覺得他說的對…
越想就越覺得那不應該是假…
越想…
不是…我都在想些什麼？
我忽然間有些警覺，忽然間被驚醒，莫名的，未知的恐懼瞬間便自內而外的將整個人澆了個通透。
我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會想到這些？
怎麼從石碑越想越遠了，越想越是古怪，或者越想越變得奇怪。
我只不過是一個醫生。
什麼飛龍在天，神神仙仙的，什麼龍形，面相，還有那什麼《名山藏》，《人倫大統賦》，《新刊京本風鑑相法人相編》…
這都是什麼神神鬼鬼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從哪裏瞭解到這些的，我怎麼從來都不記得，那些也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經歷中，學校的中醫課根本就不教這些，上班之後更是忙到一點空閒都沒有。
我也並沒有像田越教授一樣，對這些傳統的東西都有着研究。
怎麼會忽然知道這些？
怎麼會想到這裏？
不過別說，那位不可言說的智者，長的好像確實有點那意思…確實是符合那一套所謂相由心生，精神與身體的深層交互與對應反應的觀察統計總結的這套系統中的某一種體現，國外一些頂級的研究所好像也有着課題…
不，怎麼又開始了，什麼國外的研究所。
我伸手按着額頭，這種真實與未知使帶來的恐懼讓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我感覺雙腿忍不住發軟，好像都已經要站不住。
我連忙回憶着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然後發現與此相關的知識是非常自然的出現的，不知不覺劉出現，就好像是正常的思考，隨着注意力從記憶中自行的翻找出來。
並非是靈魂之中，腦子裏面多出了什麼多餘的，莫名其妙的記憶，沒有那種情況出現應該會導致的思維遲鈍與某種不協調感。
整個人都念頭非常的靈活，比往常還要更加的靈活、自然。
關於那不自覺的跑偏更多的也是因爲此。
就好像是瀏覽着網站，面對網上的無數信息，不知不覺就被那些內容所吸引，因爲好奇與注意力的偏移，或者算法的牽引，與原本的目的越來越遠。
更爲具體的來說，就好像是一個人被沉入海洋之中，不自覺的折騰着，因爲這動作影響着水，但同時也被水中的風浪影響。
只不過被淹的海洋是知識的海洋，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念頭，每一次的掙扎都會帶來相應的變化，這變化又會反饋到身體上。
就是這會兒得出的這結論，好像也有着這海洋的影響，然後同樣又因爲‘風浪’的作用與影響，注意力不自覺就轉移到了‘這又是怎麼回事’等一系列相關事情上？
又順着這個進行着思考。
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其實並非是頭一次出現，忽然間出現。
之前也經歷過類似的感覺。
當然，之前的相同的感覺同樣也是對這相關的事情進行調查之後出現的，來到了附近之後，來到了這座城市之後，纔出現的。
直到這時達到了峯值，這也是剛剛所感受到這情況的原因。
問題是出現在這城市上！
靈活的念頭快速的變化着，或者是那‘風浪’的影響，自然的，不受控制的便想到了這座城市的一切可能會造成這般影響的原因。
那棵古怪的樹！
自然便想到了這。
如果要有什麼可以對此解釋的話，就只有那棵樹，只有那些鮫人在石碑上刻的歷史神話傳說中的那棵古怪的樹有着相應的特徵。
就如同那一個個來自不同種族的擁有着遠超普通人的聰慧的大巫觀看着那棵大樹，思考着，感受着其中的知識，得到了什麼至理。
大樛鮫人們對於龍蛇進行崇拜，進行祭祀，進行解讀思考，感受着知識，受到龍蛇影響。
大樛鮫人們又與普通人進行交流，對知識進行傳播。
是因爲這種能夠進行傳遞的好似污染一般的知識的影響。
我也是受到這種影響。
因爲原本的信息傳播鏈條，源頭是彷彿太陽，污染這一切的源頭大樹，一切都是因爲此而變化，一切都是因此而誕生…傳遞給龍蛇，傳給大樛鮫人，傳遞給普通人。
這種傳遞也是逐漸遞減的。
我作爲這套鏈條最末端的普通人，本來是最淺薄的，但是進入了城市，靠近源頭，準確來說是因爲忽然太過接近，從原本鏈條傳遞的末尾，從濃度較爲稀薄的區域來到了濃度較爲濃郁的區域，環境之間有了巨大的變化。
於是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了信息不同流速所帶來的變化。
再加上因爲那時被石刻的內容影響，忽然有着巨大的信息攝入，忽然受到巨大刺激，腦子轉的比較快，不停的胡思亂想，就造成了之前以及目前的這種特殊結果。
可這城市算什麼源頭？
算什麼濃度高的區域？
這個城市現在可以說已經徹底廢棄了，又不是石刻中的那個城市，又不是當初的城市，現在早就沒有了半個人，爬滿了菌毯，海水已經退去，什麼都沒有剩下，已經破敗死亡不知多少時間，大樛都已經滅亡了，早就沒有了樹與龍蛇。
難道說是因爲大樛在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在這裏生活了太久，導致城市本身就已經成爲了一個傳遞鏈條中的污染源。
這個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雖然這一系列事情與經歷早就不太符合常理，但是這個不符合常理不光是不符合我的常理，也不符合這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的常理。
城市通體都是石頭做的，別的什麼都沒有，它是沒有辦法進行思考的，沒有念頭，與被大樛人精心選擇刻在石壁上留下來的那些，被選中的，特殊的，屬於知識傳遞系統中那些人物有着根本不同。
根據石刻中的鏈條的那些節點，不管是人類還是龍蛇都是有着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