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風見她不愛喫壽司生魚片,就和她一起喫拉麪。
餐後,司機開車送徐蓁回藍天支行,沈凌風堅持陪她。
路上,沈凌風就接到了楊朱明的電話,“老闆,國際業務部一名員工方小蘭剛來找我說,陳助理在洗手間跟她說了幾句對夫人不敬的話,剛好夫人也在聽到了。”
沈凌風眉目一凝,看了身旁的徐蓁一眼,心想怎麼沒聽她說起。
“什麼不敬的話?”
聽到老闆這麼問,楊朱明頓時感到奇怪,夫人沒跟老闆說嗎?
轉念一想又能夠理解,以夫人溫和良善的性情,的確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個員工控訴的內容我已經錄音。”
“傳給我。”
掛了電話,沈凌風看着徐蓁,“你怎麼沒跟我說陳助理在洗手間裏說了對你不敬的話?”
徐蓁詫異,“這事你怎麼知道?”
沈凌風有點不悅,又有點無奈,不明白自家妻子是不信賴他,還是過於仁善。
“國際業務部一位員工主動去跟楊朱明說了。”
徐蓁更是驚詫,“不會是那個叫小蘭的員工吧?”
“嗯。”
“這個小蘭倒是懂得先下手爲強。”
論心機,小蘭比陳助理強多了。
“怎麼,她也對你不敬了嗎?”
徐蓁斟酌了一下,“那個叫小蘭的員工,是聽到有人議論我的穿着和氣質,好奇地問了問陳助理,陳助理對我評價不好,她就跟着附和幾句。”
“她們覺得莫菁菁和你比較相配,陳助理就說起你和莫菁菁有婚約,是沈老夫人在世時和莫老夫人口頭訂下的。這個我倒是不當回事的,主要是陳助理說起營銷號傳播的關於我媽的謠言,讓我生氣了,當時就有斥罵了她幾句。”
“你受了委屈,爲什麼不跟我說?跟我說了,我馬上就把她們處分或開除了。”
徐蓁見沈凌風臉繃得緊緊的,連忙安撫他,“你別生氣。這種私下的評頭論足、說三道四是常見的事,計較不了那麼多的,我有當場訓斥了她們,她們有跟我道歉了,也感到害怕了,以後肯定不敢了。”
“世間形形色色的人,沒人討得了所有人喜歡,沈氏員工成千上萬,也是有各種審美品味和觀念的,我和我的朋友私底下也是會評論其他人。”
沈凌風直定定地看着自家妻子半晌,心中暗歎,擡手摸了摸她的臉。
“老婆,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姜怡那事要不是我跟你要錄音,你也是不打算告訴我。”
徐蓁無所謂地笑笑,“我不是心地善良,我是不想把精力和心思放在一些不值得的小人和小事上。”
沈凌風也笑了,“小人和小事,說得挺準確的,不過你要知道小人和小事是會釀出惡事的。”
“我知道,所以我有儘可能地保護自己呀。姜怡的事,我有錄音,陳助理說三道四,我聽見了有反擊呀。”
沈凌風不說話,寬大的手掌撫了撫她的頭髮。
但徐蓁看他神色有點冷,有點擔憂他會以極端的方式處理陳助理和小蘭。
沈凌風把她攬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和莫菁菁沒有婚約,別把那些胡說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如果真有婚約,老爺子也不會叫你娶我。”
沈凌風笑笑,輕颳了一下她的鼻頭,“我老婆是個聰明人,不會被那些長舌婦的胡言亂語迷惑。”
他連續的親暱動作使徐蓁有點臉熱了,連忙開車門下車,邊說着:
“我走了。”
眼看着徐蓁走進銀行後,沈凌風聽了楊朱明傳來的錄音,臉繃得緊緊的。
雖然那個叫小蘭的員工有可能添油加醋了,他還是生氣了。
他給楊朱明打電話,“開除陳助理,國際業務部那個員工調到分公司去。”
楊朱明毫不遲疑地應了聲“是”,然後說:“老闆,我會妥善處理。”
所謂的“妥善處理”,意思是找個合適的、不會受人指摘的理由來開除陳助理,避免其他員工議論總裁夫人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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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徐蓁在專注地處理業務,突然聽到一個男性聲音叫喚:
“蓁蓁。”
她擡頭看出櫃檯外。
看清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那個男人西裝革履的,梳着略油的髮型,略狹窄的單眼皮看着徐蓁,眼神令她不適,有種被盯上了的感覺。
他見徐蓁面露疑惑之色,便“呵”笑一聲,“蓁蓁,突然看到北釗哥,傻了?”
聞言,徐蓁頓時眉目一緊。
莫大梅姐姐的孫子李北釗,莫大梅編造的那個所謂的婚約者。
所以,莫大梅指使他來給她找事了?
聽他那話,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明顯就是來找事的。
他那些略顯親暱的語句,已經引來了楊慧和小武哥的目光。
徐蓁站起身來,面對他,冷冷的,“你是李北釗?”
“蓁蓁,怎麼這麼跟北釗哥說話呀?”
李北釗嘻皮笑臉的,像是把徐蓁的冷臉當成鬧小脾氣。
這時候櫃檯外還有其他客戶,徐蓁不好再隔着櫃檯和他多說什麼,擔心引起衝突。
於是她轉身跟楊慧說:“慧姐,我出去一下。”
楊慧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走出櫃檯,徐蓁一眼也沒看李北釗,徑直朝營業廳外走去,相信他一定會跟着她。
李北釗的確是受了莫大梅和王裕威的利誘,特意來給徐蓁找茬的。
但他的目的和王衡的那對父母不一樣,他十幾歲時就看上了徐蓁,目的是佔有徐蓁這個人,而不是簡單地找她麻煩。
他的計劃是在銀行裏宣告他和徐蓁是有婚約的,而徐蓁爲了嫁入豪門毀約,他來找她控訴委屈。
但徐蓁出乎他意料的冷靜和機智,不給他施行計劃的機會,直接就走人了。
他只好跟着她出去,心想先談一談也好,之後再看情況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