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臣妾竟還不知此事,臣妾這就把宮裏的人都叫來問問。”蘇子顏有些驚訝的說道。
她的神情看上去的確像是不知情,小聲吩咐了幾聲,後頭的宮女緩步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那宮女便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幾個宮人。
蘇子顏左右瞧了瞧,用手點着數數,“臣妾宮中的人都在這裏了,汐長使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勞煩沅良人了。”我淺笑着說道,擡起頭,打量了一圈。
看着都是聰明伶俐,我不輕不重的開口問道,“萬才人暴斃,本宮奉皇上的命令查明此事,今兒下午本宮盤問了一圈,說是有人瞧見過沅良人宮中的宮人昨日和萬才人在一塊兒,不知是哪位宮人。”
衆人面面相覷,互相打量,小聲議論着,人羣中,有一身材高挑,看着很是結實的宮女從人羣裏站了出來。
她不慌不忙的同我福身行禮,鎮定的說道,“回主子的話,奴婢昨日在御花園碰見過萬才人。”
“這位是?”我轉頭看向蘇子顏,眼神裏帶着些詢問。
“她是臣妾的陪嫁丫頭籽月,在臣妾身邊伺候了好幾年。”蘇子顏同我解釋道。
我點點頭,將這事記在了心裏頭。
“你將昨日遇見萬才人的事細細說來,莫要有遺漏。”我語氣輕柔,沒有太過嚴厲。
讓她說的仔細,也是爲了聽聽她話裏會不會有端倪。
籽月緩緩的說着昨日的經過,坐在一旁的蘇子顏喫着桌上的膳食,沒有絲毫的異樣。
“昨日主子想去樂司學樂,奴婢們同主子一道去樂司,半路上起了風,奴婢便回來取披風,在回去尋主子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出來散步的萬才人,奴婢和萬才人行禮後便離開了,沒有多逗留。”
聽起來似乎十分的合乎情理,沒有什麼異樣,不過她完全沒有提及她瞧見蘇子顏的宮中有一行跡可疑的人,追了出去,而後發現那人是萬才人一事。
是她撒了謊,還是另有其人,我還不能斷定。
“那你瞧見萬才人時,可有見她身旁有沒有人陪着,或是瞧見旁的人在附近?”我又接着問道。
她的神情和她的話都沒有太大的破綻。
“這可就有些難辦了。”我假意很是爲難的說道,還嘆了口氣。
“汐長使的意思是?”蘇子顏茫然的看着我。
“這問來問去便只有良人宮中的侍女最後見過萬才人,這要是查不出些什麼,恐怕就要將萬才人宮中的人送去司正殿交給司正大人審問了。”我緩緩說道,呷了口茶,又接着說。
“司正殿的刑罰尋常人可都受不住,萬才人宮中的宮人可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聽到我這話,蘇子顏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處,面上是五味雜陳,她似是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的刺手。
看向籽月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心疼和不捨,蘇子顏試探的開口問道,“長使,當真要將籽月送去司正殿嗎?可籽月真的什麼都不知曉,她說的一切,臣妾都可爲她作證。”
我故意這般說是爲了接着盤問,籽月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我若是這時候再三盤問,定是會得罪蘇子顏,惹得她不快,但我這番話下來,接下來的盤問,便是爲了幫蘇子顏。
“本宮也甚是爲難,沅良人,昨日從籽月離開到籽月回來,約莫用了多久?”我順勢藉着問道。
蘇子顏秀眉輕蹙,細細想了一會纔回答我的話,“大概三刻鐘的功夫,不過臣妾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但臣妾可以肯定,昨日籽月很快就回來了,沒有耽誤多久。”
三刻鐘的功夫,假使籽月是從樂司走回到沅良人的宮中,那這一來一回是兩刻鐘的功夫,那中間這一刻鐘的時間差,也許是因爲籽月去追左綾,結果遇到了萬才人,她將萬才人殺害,折回到沅良人的寢宮,取了披風,再回去樂司。
這也是來得及的,但如果還要剖屍,搬運屍體,定是來不及。
況且,她殺害萬才人的理由實在是有些牽強。
“那籽月應當是沒有這個時間殺害萬才人的。”我淡淡說道,站起身子,“今日多有叨擾,沅良人莫怪,本宮便不打擾沅良人用膳了。”
她親自送我走出寢宮,目送我走遠才走回去,我見她回去了,匆匆趕到左綾說瞧見萬才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