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趕快交代，別想騙我們。”
白起搭住漁陽的肩，“你這位師哥，可是辦案方面的高手！”
漁陽往邊上坐了坐，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白起的手，甩了出去。
“說歸說，別動手。”
白起訕訕地收回手，嘿嘿打圓場。
“他就這樣，不喜歡別人碰他，並不是看不起人。”
衆人點頭表示認同。
這能人異士嘛，總是有些怪癖，可以理解！
矛頭又指向了陌九。
“快交代清楚。”
陌九轉着眼珠開始編故事。
“額，這個嘛，這個嘛……”
真是奇怪！
最近總是因爲各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說各種莫名其妙的話，編造各種莫名其妙的謊言，也不知啥時候纔是個頭！
“哦，對，是這樣，我編好了！哦，不，是我想好了。這不，前幾天哥哥拿回來幾罈子好酒，說過年好好品嚐。前兩日，趁着哥哥沒在，一時貪杯，喝多了些，還剩一罈了。今日哥哥邀了兩位殿下過來，少不得喝點酒助興。那我還不趕緊跑，更待何時？”
衆人聽着她編完故事，顯然不信。
若是如此簡單，幹嘛不早說出來？
衆人轉向漁陽，陌九可憐的小眼神也在他身上打轉。
漁陽瞅了瞅她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故事的真實性。
馬車停在了鄭府門口，白起報了名號，下人進去通傳。
一眨眼的功夫，鄭陵狂奔而來。
他回來這幾天，父親專門找了先生，教授文化知識。
正無聊至極，聽到下人通傳，愣是趁着十幾個家丁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撒開腳丫子跳上了馬車。
馬伕也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等他一隻腳跨上了馬車，馬鞭就抽在了馬屁股上，馬兒喫痛，甩開蹄子就奔了出去。
長街上只留下一陣灰塵，還有鄭府十幾個追出來的小廝。
“喲，小九也在？”
陌九打了聲招呼，“後面有鬼追你嗎？”
戳到痛點，苦水大吐特吐。
“你們都不知道，我在府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好不容易通過了黃字級擢考回來，還以爲能好好歇歇。結果老爹還請了先生在府裏上課，教我吟詩作對，禮儀文章，聽得我頭都痛了。”
衆人嘲笑，“這樣你就受不了了？”
“若只是這樣，我何至於此啊！他還不讓我練武，說光知道練武，就是一介武夫，沒什麼發展？”
陌九撓了撓頭，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鄭陵也感覺到有什麼不對，補充了一句。
“當然，小九，這不是在說你啊，也不是在說貴府，你別往心裏去！”
這一句加上，聽着更奇怪了！
陌九不甚介意地擺擺手，“嗐，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兄弟之間不用解釋！”
馬車又在幾家府門前停下，又上來幾個。
不一會兒，擠得滿滿當當。
漁陽特立獨行，見馬車裏擠不下，乾脆走出去，在車伕旁邊坐下。
裏面擠得透不過風，陌九也走了出來，在車伕和漁陽中間坐了下來。
暖哄哄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看着兩邊來來往往的行人，耳邊是小販的叫賣聲，漁陽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漁陽，剛剛的事，還要謝謝你。”
馬車在一家酒樓前停下時，已近中午，酒樓里人不少。
小二見那上面坐着兩位衣着華貴的公子，知道是來了大生意，吆喝着走上前來。
“喲，幾位公子，樓上有上好的包廂，還有投壺和射箭，後院還新開闢了蹴鞠場。要不下來坐坐？”
白起掀開簾子，跳了下來。
聽着小二的奉承，頗爲得意。
“行了，那就這兒吧！”
小二吆喝一聲，“得嘞，來客啦！各位公子，樓上請！”
幾人進了包廂，陌九站在窗前看着樓下繁華的街景，吵吵鬧鬧之間，酒菜擺了上來。
喫食不是重點。
在坐的人，家裏都非富即貴，再好的山珍海味都喫膩了，更何況這樣的酒樓！
他們眼饞後院的蹴鞠場，雖然有些府裏也會設立，但難得有這麼些人，可以一起踢。於是匆匆用完午飯，立刻朝着蹴鞠場狂奔過去。
白起一數人數，正好分成兩隊，站好位置。
一聲哨響，蹴鞠踢向空中。
幾個人凌空躍起，朝那蹴鞠拼命。
兩場球下來，所有人都大汗淋漓。
大冷天，出上一身汗，也實在痛快。
小二又頗合時宜地走上前來。
“幾位公子，熱水已經備好，可以移步沐浴了。”
白起站起了身，招呼大家。
“這地方還算不錯，踢完蹴鞠，還能洗澡。這樣，先去洗澡，然後喫晚飯。這晚上還有晚上的活動呢！”
所有人聽說晚上還有活動，興奮地連連拍手叫好。
“漁陽，小九，你們不去嗎？”
陌九剛想說點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那人說到。
“太髒。”
白起幾人愣在原地，鄭陵問道，“他是指的我們嗎？”
白起搖了搖頭。
“不止，除了指我們，也指浴室。算了，咱們洗咱們的，不管他們。”
陌九開了個房間，單獨叫來熱水，在房裏沐浴。
剛走到門口，只見漁陽也走了過來，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後面跟着兩個小二，呼哧呼哧地擡着熱水桶。
一個時辰後，幾人用過晚膳，又爬上了馬車。
“白起，咱們去哪兒？”
白起賣了個關子，“接下來，當然是更好玩的地方咯！”
漁陽和陌九還是坐在外面，聽着馬車裏傳來陣陣歡呼聲。
想到剛剛沐浴的事，陌九瞄了一眼漁陽！本來以爲來了個不好惹的，現在一看，有他在也不錯！
很多事，多了個人，就不那麼扎眼了！
馬車穿過各色酒樓茶樓，風景變換，街邊的場景漸漸熟悉起來。
這裏自己似乎來過！
等等，二十四橋？
等陌九反應過來，想逃的時候，她已經被拖上了烏篷船。
湖面平靜，微波盪漾。
陌九掀開簾子，看着湖面上的點點燈火，縮回了腦袋。
“白哥，您說的‘更好玩的地方’就是指二十四橋？”
白起一副玩味兒的模樣，“喲，咱們小九，別看年齡挺小，知道的還真不少。肯定偷偷來過不少回，路都這樣熟了！”
陌九訕笑道，“白哥，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還能叫船靠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