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下去，我要下去！”
白起他們可不管，拽着腳往裏拖。
“這上了船，哪裏還有讓你下船的道理？”
陌九無法，只得寄希望於漁陽。
“你們問問漁陽，他要願意去，我就去！”
漁陽坐在烏篷船外喝茶，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晃動着茶杯。
“不急，長夜無聊，我也想去看看。”
“聽見了吧？看你還有什麼藉口！”
月亮倒映在水中，湖面上的烏篷船裏，吵鬧聲劃破冬夜。
白起勾着陌九，“這裏絕對是好地方，你來過一次就知道哥哥沒有騙你！”
陌九全身都充滿了抗拒，上次來是爲了找人，這次來是尋歡作樂。
她自己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和功能，也根本不想參觀他們怎麼發揮，全身每個毛孔都叫囂着想立刻離去。
白起一看就是熟客，熟門熟路地跟着小二，走到二樓包廂。
老鴇聞着錢袋子的味道，立即走了進來。
“喲，白公子，您可是有日子沒來了！還是老樣子？”
白起搖了搖頭，“這次帶了幾個兄弟過來，你們這邊有沒有新來的姑娘？”
老鴇笑得滿臉褶子，搖着扇子扭了過來。
“可不就是趕巧了！剛剛來了批胡族的美人兒，還沒陪過客人。今個兒就讓各位公子嚐嚐鮮兒了！”
白起爽快答應，“只要把這幾位陪好了，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陌九打量周圍，這裏的包廂和雲良閣的很不一樣。
四面掛着緋紅色的紗帳，紗帳後面點上了引人情慾的媚香。
中間擺上了十來張桌案，桌案下面還煞費苦心地鋪上了厚厚的臥墊。
衆人落座，片刻後，一羣胡姬帶着面紗，嫋嫋登場。
最開始美人兒還只是站在中央，扭動腰肢，暗送秋波。
隨着舞曲進行，她們越發大膽，輕紗脫落，舞步曼妙，似有似無地向他們靠近，最後幾乎就是貼在了身上。
胡女身上的溫度透過薄衫傳了過來，溫熱的氣息似有似無地噴在臉上。
陌九的臉噌地一下全紅了，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沒想到也體會了把當日祁盛和魏明霖的難處！
擡眼望去，往日裏衣冠楚楚的同門早已按捺不住，更有那性子急的化被動爲主動，不想佔了下風。
包廂裏一片旖旎，暖爐送來陣陣媚香。
陌九趕忙避開眼睛，心裏默唸着“色字頭上一把刀”，掐着大腿告誡自己不能沉入溫柔鄉。
可耐不住胡女妖嬈，耐不住香氣嫋嫋，耐不住裙紗撩人，饒是她明知自己身份，都忍不住內心蕩漾！
圍在陌九身邊的胡女，許是見其他姐妹得手，而自己這邊，俊俏的小公子只管呆呆坐着。
難不成自己魅力不夠？心急地扭動腰肢，主動出擊。
紅脣裝作不經意地碰了碰她的耳垂，長腿一跨，橫躺在身上。
陌九哪裏能受得了這個，再也管不了那麼許多，站起身就往外逃。
正當她扶着欄杆喘氣之際，突然旁邊傳來冷冷的聲音。
“到底還是高估了你！”
陌九正心神不定，聽到這一句，轉頭一看。
漁陽拎着酒壺，靠在門口，眼睛裏藏着狡猾的笑意。
“你不也出來了？大家半斤八兩罷了！”
漁陽擺了擺食指，捉摸不透。
“不不不，我和你可不一樣。”
漁陽卻不理她，徑直下了樓梯，朝外面走去。
陌府南苑，魏嫣剛回府，聽說祁連和祁盛在府裏，急忙吆喝着廚房準備起來。
這年下，可不能慢待了兩位殿下，傳出去還說是她這個當家的主母，沒招待好！
三人在書房裏議事，也沒覺得多大一會兒，天就黑了。
祁盛打開窗戶，伸了個懶腰。
“要說，這冬天，天就是黑的早！還沒怎麼說呢，月亮都掛上了柳梢。”
陌玉一看，可不是，月明星稀。
朝門口喊了一聲，喚來墨白。
“小公子回來沒有？”
墨白聞聲推門便進，“竹硯中午來傳了話，小公子說晚膳就不回來吃了！”
陌玉點了點頭，朝兩人笑道，“這孩子，剛放假，且玩着呢！算了，不等她，咱們先去喫！”
墨白垂頭請示，“那請公子和兩位殿下，移步大廳。”
“大廳？我不是說，在南苑就行嗎？”
“是這樣，大公子，剛剛夫人過來問過，知道兩位殿下也在，特意吩咐了廚房，要在大廳設宴。”
陌玉無奈地搖了搖頭，“母親就是喜歡小題大做，還請兩位殿下，移步大廳了！”
祁連倒是無所謂，在哪裏用膳都一樣，換個地方而已。
剛想答應，不料祁盛趕在前面，一口拒絕。
“表哥，姨母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每次見我，總問些答不上來的問題。要不然，我和三哥先走？姨母那邊，還請表哥照應了！”
說完，還沒等陌玉答應，拉着祁連就消失在夜色中。
儘管天黑的早些，也正是街邊茶坊酒肆熱鬧的時候。
“也罷也罷，咱們就這家用些晚膳，再回宮吧！”
祁連在一家酒肆前停下腳步，剛要走進去，又被拉了出來。
祁盛勾住肩，“咱們光明正大的出趟宮，多不容易！自然是要多轉轉纔行！”
祁連斜過身，胳膊從肩上滑落。
“那是你，母后管教的嚴。我隨時都可以出宮。”
祁盛纔不管這些，拉着他站上船頭，甩開扇子，映着湖面的微風，調侃道。
“正是二十四橋明月夜，美人猶盼，郎君何去呀？”
站在船頭，聽歌舞坊中傳來清音幾許。
他就是不信。
肯定是因爲最近太累，又是做替身，又是查黑手，陪伴外公幾日還要天天問功課。
繁重壓力下，身體和心理纔會對陌九產生別樣的感覺。
他堅信，自己只要回到之前的狀態。
多多流連舞坊花樓，在溫柔鄉里頭放鬆幾日，自己還是會變成原來的自己！
祁連自知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陪你去就算了，只是這地方還得我來選。否則你要是有點什麼動靜，母后可不會善罷甘休！”
與旁邊幾家相比，眼下這家雖不十分純潔，還是比較淡雅。
他看着匾額上“雲良閣”三個大字，拍了拍祁盛。
“行了，就這家。”
祁盛轉過頭，見三哥選中的是雲良閣，拉着他就往對面走。
“三哥，這家一看就沒什麼好玩的。咱們去對面的，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陌九醉眼朦朧，做夢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自己就是來解個手，爲什麼一出來，還碰上了三哥和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