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206章 這軍權最後歸了誰?
    陌九被李原揪着耳朵,從被子裏擰了出來。

    “誒呦呦,舅舅,我就多睡一會兒,一會兒會兒就好了。”

    她哭喪着臉,翹起食指,比劃着一會兒會兒的意思。

    李原放了手,陌九立馬又縮着脖子往牀上鑽。

    他一把將被子抱起來,她鑽無可鑽,只得鬧脾氣似的發出哼哼。

    李原見她這副模樣,也是真生了氣,字正腔圓地喊她的名字,指着外面的豔陽天,大聲道。

    “陌、九,你瞅瞅都多少天了。”

    邊說邊把被子搭在靠窗戶有陽光的地方,翻了個面。

    在太陽底下抖了抖,細小的灰塵飛旋舞動。

    “府也不回,朝也不上,一天天盡是鑽在這小院子裏睡覺。”

    “你這將軍兼侯爺當得也委實痛快,若是大祁這當官的都如你這般,即便是天上的神仙都只有羨慕的份兒。”

    往常小九也不是個會在口頭上鬆勁的,這次被懟了,竟沒答話。

    李原轉過頭一看,一不注意,她又縮回牀上成了只蝦米,正閉着眼睛,咂摸着嘴,不知在做什麼好夢。

    瞅着她這不求上進的模樣,李原心裏頭就來氣。

    自從醒過來,就曉得央着他開病假條。

    前幾次,見她確實身體沒恢復,也就忍了。

    但這都快半個月了,整日裏躺在牀上病懨懨的沒有精神。

    任誰看了,都覺着是個病人。

    但奇怪的是,一聽到喫飯,跑得比誰都快。

    一個人能幹兩三碗,喫的比鄭陵和白起還多。

    這胃口,也是病人該有的?

    上次嘴欠,說漏了嘴,說在城郊買了處小院子,也沒說給她住。

    她倒好,直接叫暗衛查好了地址,自己就搬過來了。

    最主要是,她在這兒,鄭陵那幾個也沒事往這跑。

    本來就夠鬧了,再加上個呂梁。

    鄭齡是個安靜沉穩的,除了他,其他幾個是怎麼翻天怎麼來。

    幾個街混子往院子裏一坐,不是推牌九,就是在打麻將。

    “這張方子應該是,當歸二錢,佛手一錢,青皮……”

    “人寶,地寶,雙寶拍門,這回看你們怎麼辦。”

    “嘿嘿,那小爺就叫你開開眼。”

    “天寶,至尊,通殺呀哈哈哈哈。”

    咚……

    “呂梁,你出老千,我跟你拼了。”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白起輸了還不認賬,還要打人。”

    院子裏一片雞飛狗跳……

    李原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又深呼吸幾口,才放下握緊的毒藥。

    隔天,“這副湯藥,應當是陳年的藥鍋子,文火煮上五個時辰,然後,嗯,是再加上……”

    “這牌,嘖,八條。”

    “那,額,五筒。”

    “喲,怎麼這麼打,那我這,五條。”

    “哈哈,碰,胡了。”

    “小九,你別胡鬧。”

    “沒胡鬧,我真胡了,不信你們自己看。”

    “果然胡了,好吧好吧,再來。”

    “不對啊,小九,你手勢……”

    啪……

    “鄭陵,這倆貨合夥喫咱們牌。”

    “你們別過來啊,呂梁不行,我一個打你們十個。”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李原:要不,還是毒死他們算了。

    “啪”的一聲,臀部狠狠捱了一巴掌。

    陌九摸着屁股,喫痛跳了起來。

    摸着嬌嫩的臀部,哼哼唧唧埋怨道。

    “舅舅,你也真是。咱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怎麼能對一個病人,如此痛下殺手?哦呼呼,我的屁股,痛死我了。”

    李原剛插着腰,要開罵。

    只見陌九一個健步,攥着拳頭,衝了過來。

    好害怕,她不會是要揍他?

    沒動靜,眼睛睜開一條縫。

    沒有人,人呢?

    轉過身,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後面,手裏緊緊握着什麼東西。

    “怎麼了?”

    陌九愣怔了片刻,聽到詢問,立即舒展眉頭,輕鬆道。

    “沒事啦,有隻蜜蜂要蟄舅舅,那我能忍?當然一擊致命。”

    她邊說邊走到牀邊,自顧自快速整理衣物和頭髮,簡單洗漱好。

    李原站在一旁,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

    “哦,是這樣啊。”

    “誒,不對啊,這大冬天,哪裏來的蜜蜂?”

    他擡起頭時,陌九已經到了院子門口,拉着繮繩就要走。

    “你去哪兒?”

    她坐在馬上調了個頭,還是笑着招呼道。

    “舅舅都動手趕人了,我自然是要回府啦。”

    說着,也不等李原反應,駕馬跑遠,背影逐漸消失在冬日午後溫暖而燦爛的陽光中。

    魏府地牢最深處,陽光似乎避開了地府。

    陰冷潮溼,牆上的血跡鑲嵌在了牆上,還有被關着之人的悲鳴。

    陌九將手裏的竹筒往桌上一扔,冷冷道。

    “老宰輔,本將軍與您,似乎沒有任何交集吧?”

    “不知您,此舉何意?”

    魏青藍似乎又圓了些,最近快過年了,各家宴席沒少喫。

    他端坐在大牢中央,聽聞此言,笑着摸了摸鬍子。

    “冠軍侯好大的火氣,坐下來喝杯茶,去去火?”

    陌九冷笑一聲,還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抿了口茶,放下杯子。

    她倒要看看這老匹夫,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費盡心機,就是想見她一面?

    用腳指頭想,都不可能這麼簡單。

    也不是要殺她,這老頭慣用陰招,光明正大可不像他的作風。

    一股茶香沁入口鼻,是好茶,今日應當是有事要求她。

    “將軍這幾日稱病不上朝,可知朝堂上好不熱鬧?”

    陌九笑道,“既然老宰輔也知本將軍近日未上朝,那本將軍怎知朝堂上發生什麼?”

    魏青藍緩緩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他一站起來,袍子蓋住短腿,只留下雙靴子露在外面。

    陌九盯着那雙橙黃色靴子,想起鄭陵總愛顛的蹴鞠

    “將軍既不知,今日無事,恰可說道說道。”

    陌九內心是拒絕的,她能拒絕不?

    “不久前,也就是盛兒和將軍去軍營的那天晚上,金鑾殿發生了件大事,可盛兒卻不在。”

    陌九端起茶盞,垂下眼睛,淺淺抿了一小口,沉沉道。

    “哦,是麼?”

    魏青藍輕輕拍了拍陌九的背,悠悠道。

    “是啊,那天晚上,陌大將軍突然提出年事已高,要交出軍權。陛下再三婉拒,也勸阻不了大將軍決心,只得立即召集緊急會議。”

    他加重手上的分量,重重拍了兩下陌九的肩膀。

    “將軍可猜猜,這軍權最後歸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