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319章 成婚三四年,還是處子身
    風塵僕僕一路到長安,魑先去了冠軍侯府。

    看着那塊已結蛛網的匾牌,黑暗裏駐足許久。

    即使將軍賜予他自由身,一旦回到長安,也只能待在黑暗中。

    燕王與將軍大婚,西羌和被征服的北匈部落都派人來朝賀。

    南瑾自然也不例外,鴻臚寺外、長街上,已能看到不少南瑾服飾出沒。

    若是被看到,又是風波。

    他試了試能否召集陌府暗衛,等了許久,聽命前來只有幾人。

    除了這小部分,其餘都已歸入煙塵。

    他嘆了口氣,瞭解情況後,叫衆人各自離去。

    侯府往日喧鬧,哪知會有今日冷清?

    回到現在,回到陌府南苑。

    陌九如今也在頭疼,想到昨日哥哥說的那些話,想到陌府前赴後繼的先輩,如今魑也回來了。

    “你若待在西羌多好?長安就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監獄,你可知道?”

    魑看着將軍,多日沒去過校場軍營,整日待在深宅大院。

    臉色比之過去白皙,可嬌嫩之中又帶有一絲嬌弱。

    魑點了點頭,“卑職知道。”

    頓了頓,他幾步走到陌九正前方,篤定道。

    “可卑職也知道,將軍不會甘於沉淪後院彈丸之地,卑職知道將軍需要我。”

    自從下獄,魏府明裏暗裏打壓,就連侯府情報系統都不肯落下。

    魑又被她敢去西羌,無人可統攬全局。

    爲避免有人落網,陌九疏散大半暗衛,只留一小部分作必需之用。

    如今,一切真算從頭再來,甚至從頭再來都沒這般棘手。

    陌九心煩意亂的轉過身,胳膊架在梳妝檯上,手託着下巴。

    心思不知在哪兒,眼神也不安。

    偶然一瞥,眼神掠過銅鏡,看到銅鏡中映照出的臉龐。

    妝容精緻,髮髻新潮,珠翠滿頭,華服鮮豔。

    陽光一陣逡巡閃耀,她一時恍惚。

    這是她,難道這是她對未來的暢想?

    可不這麼做,還能怎麼辦?

    這是東祁,不是南瑾。

    腦中有兩個自己在打架,一人說了,一人反駁。

    那以後你就淪爲祁盛的附庸?

    祁盛某種程度上還是魏府的附庸,你竟是魏府附庸的附庸。

    手抵住太陽穴,無力的趴在桌上。

    每當這時,她真希望有人告訴她該怎麼辦。

    明媚的陽光平等的照在每個人身上,十里之外,情況又大不一樣。

    季蔓兒終於盼到陌九嫁人,不僅嫁人還懷了孕,懷的還是祁盛的孩子。

    自從知道陌九女兒身暴露,她幾日睡不好,生怕當日和李原密謀之事暴露。

    這寧王妃之位如何來的,別人不知,自己怎會不知?

    冬日漸近,這株梅花長得越發好。

    粉紅色的花骨朵飽滿,一粒粒小球似的,看着就可愛通透。

    王夫人撿起散落的花枝扔進花筒,按住繼續剪花枝的手。

    “蔓兒,你這大老遠接我過來,是想同我修建花枝?”

    季蔓兒眼神流轉,輕輕移開手,繼續修剪那旁枝錯出。

    “姨母,寧王府冷清,就連過年也沒甚歡鬧氣氛,姨母就當陪陪蔓兒吧。”

    王夫人氣不打一出來,這都幾日了,不是修剪花枝,就是繡花鳥。

    這是做王妃,還是當女工?

    奪過剪刀,扔在桌上。

    “蔓兒!”

    她就看不得這份不爲自己爭取的頹喪樣兒,怒聲道。

    “姨母的好蔓兒,後宅之事,你不爲自己籌謀,還指望誰?你父親?”

    季蔓兒走到另一側坐下,看着寧王府花園中這滿園枯黃之色,也就書房對面那羣竹子添了幾絲翠,偏生中間還嵌了一株枯黃的桃樹。

    難掩落寞之色道,“姨母,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又有什麼辦法?”

    “殿下的心。”

    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的繞着帕子。

    最不想看那株桃樹,可偏生控制不住總往那裏瞧。

    神色如釋然一般,可聲音又摻雜了顫抖。

    “三四年了,殿下的心,還是不在我身上。”

    她有時候甚至懷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不該如此執着,不該用手段去奪一個心根本不在自己這裏的人。

    是的,她搶過來了。

    可結果又怎樣?

    普天之下問問,可有哪個做妻子的,這般丟人?

    三四年了,與夫君同處一個屋檐,竟還是處子之身。

    尋常人家第二個孩子都該落地了,可殿下還沒真正碰過她。

    也不是沒有試過,可每每到最後一步就,在最後一步,就差那一點點。

    就恨那一點點,就是無法進去,到最後一步就是無法。

    連藥都用過了,還是無用,無用。

    “啪嗒”,王夫人一個巴掌拍在她胳膊上。

    “蔓兒,不是姨母說你,可現在沒有回頭路了!”

    “你已經做了寧王妃,你纔是寧王妃!”

    “你要考慮的,不是過去是不是做錯了。”

    王夫人着急的坐到她對面,恨鐵不成鋼道。

    “而是以後怎麼做,以後怎麼做,才能成爲真正的寧王妃!”

    手放到她肚子上,“殿下是,孩子也是,都是爭取來的。”

    “那個姓陌的小賤人是誰?”

    王夫人站起來指着陌府的方向,罵道。

    “那個賤人已經沒機會,她都要嫁人了,嫁的還是殿下的親兄弟。”

    “娘娘,你還要讓那個小賤人成爲你與殿下之間的一道磐石麼?”

    季蔓兒擡頭看着姨母,眼中有波光閃動。

    這幾年來,除了貼身丫鬟小雨,府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爹爹身爲外臣,又不能時常探望。

    即便來探望,也必須有其他人在場,父女倆連個貼心話都沒法說。

    也只有姨母,姨母疼她,和她說的都是掏心窩子。

    “可是姨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爲了得到他,我什麼不要臉的下賤事都做了,姑娘家的廉恥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像只哈巴狗似的往他身上舔。”

    她說着說着有些激動,一下子站起來,近乎咆哮道。

    “可殿下就是不願多看我一眼,我實在沒辦法,我能有什麼法子?”

    王夫人見往日端莊得體的侄女兒這般歇斯底里,也不忍心再說重話。

    安慰的拍了拍肩膀,扶着她又坐下,輕輕將她抱入懷中。

    “我的好蔓兒,好蔓兒傻蔓兒,這是受了多少苦。”

    “可憐從小沒有孃親,不懂後宅彎彎繞繞。”

    王夫人輕輕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哄小孩子似的,眼睛瞟到不遠處竹林。

    “沒事沒事,有姨母在,姨母陪你。”

    季蔓兒靠在姨母身上,圈住她的腰,鑽進懷裏。

    “姨母,姨母,除了你,蔓兒也不知道去找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