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355章 你愛扶誰上位扶誰上位
    陌九正困着,哪有心思琢磨他這話裏有話。

    倒是耿直,半夢半醒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迷迷糊糊道,“也沒去哪兒,就是和鄭陵他們去吃了個飯。”

    反正不告訴他,他也知道。

    派那麼些人跟過去,她這廂剛進五味軒的門,消息早傳到了燕王府。

    又着重補充了一句,“從頭到尾待在包廂,連門都沒出。”

    聽話的像只小綿羊,就喫個飯,說說話,敘敘舊。

    其他什麼地方都沒去,什麼事都沒幹。

    想她做將軍那些年,哪會恁憋屈?

    喝酒那是喝好幾輪的,姑娘那是抱好幾個的。

    投壺是要投的,那蹴鞠也是要踢的。

    如今,就簡簡單單喫個飯。

    即便是王妃,那也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吧?

    嗯,很有道理,沒什麼好說。

    又想到年方十六,她就在懷念過去。

    心裏眼淚接了一桶又一桶,爲自己悲哀。

    祁盛哪曉得她轉念間閃過這麼多念頭,掀開長衫,往牀沿一坐。

    嘲諷道,“喲,聽你這語氣,已經夠考慮周到了?”

    陌九白眼翻到了天上,對啊,這話纔有良心。

    她自從當了這破燕王妃,都收斂了多少?

    什麼都不敢做,一句話不敢亂說。

    就連喫食,都是百般忌口。

    行差踏錯,便要遭受非人折磨。

    這都爲了誰?

    還不都是爲了他!

    不想他夾在自己和皇后之間,左右爲難?

    “行了。”

    她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打着哈欠道。

    “也不用謝我,非要謝明天再謝也來得及。”

    畢竟祁盛待她,也是不錯。

    成婚那日爲她吃了頓板子,人家也沒說什麼。

    她自然也可以爲他擔點風雨,比如容忍他包個小妾啥的。

    另一邊,祁盛可沒體會到她的忍讓和良苦用心。

    也不知喫錯了什麼藥,諷刺道,“和幾個男人喝酒,還在包廂這種隱祕場所,從白天喝到夜裏,我還要謝你?”

    “呵,你打滿東祁問問,除了你,可還找得着第二個?”

    陌九用枕頭捂住耳朵,可那些字眼還是源源不斷鑽進來。

    索性不睡,坐起身。

    她偏偏不信,這事說不清楚?

    如果說不清楚,祁盛也不會讓她好好睡覺。

    “首先。”

    她深吸一口氣,醞釀大招。

    “我沒飲酒我只是喝茶以茶代酒其次也不是無人包廂窗戶一直開着樓下是長街行人很多也不是深夜等太陽落山以後我就回來了而且我是喬裝打扮進的五味軒只要那些暗衛不說沒人知道而見的又是鄭陵呂梁漁陽你都認識在嫁你之前我們一直一起喝酒而且你派的暗衛一直在隔壁房樑上蹲着我認識他們比認識你還早根本不會做什麼也壓根做不出什麼出格”

    這口氣急的,連個標點符號的位置都空不出來。

    語速極快,得得得打連珠炮一口氣全說了。

    句號結束,她立即大口喘氣。

    狠狠呼吸幾口,纔沒被憋死。

    祁盛一張臉憋成豬肝色,紅着臉爲自己辯護。

    “我也沒說你和他們有什麼。”

    還不忘給陌九遞個茶盞,陌九一接過,咕嘟咕嘟全悶了下去。

    “只是說於禮不合。”

    她將茶盞倒過來成九十度,從茶葉渣子裏逼出最後一滴水。

    瞄了眼祁盛,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樣子。

    “早年雲良閣相遇,可沒見殿下談起過什麼於禮不合。”

    現下是什麼?

    寬於律己,嚴於律人?

    他把禮教的酸腐規矩看作狗屎,反倒用這些狗屎來框束她?

    祁盛被戳破醜事,拂袖站起身,氣急敗壞道。

    “我和你能一樣?我是誰你是誰?”

    陌九昂着頭,不甘示弱。

    “哪不一樣?”

    “不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我是男人!而你,是個女人!”

    “而且,”眼角斜了眼她的小腹,“你還懷着孕,還去那些地方?”

    陌九笑了,打被子裏蹦出來,跳到牀上。

    這男人真是好不講理,他是不是有了新歡故意來找茬吵架?

    “殿下,我是去了什麼地方?什麼醃臢地方嗎?”

    “我去的是五味軒,是光明正大喫飯的地方!”

    “爲何男子能去,女子不能去?爲何懷孕更不能去?”

    “女子,懷孕的,就不能去酒樓喫飯?”

    “天下似乎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祁盛被她這犯錯頂嘴,還不知悔改的話給氣到了,堵到她面前。

    就要吵架,好好評評理。

    陌九站在牀上,他一轉身,眼前正好是她的小腹。

    俗話說,那矮人半頭,氣勢是要低一截的!

    就這,就這,更何況低了好幾頭?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這是巧言令色,替自己開脫。”

    仰頭罵人不得勁,他也跳上牀,正好比她高一頭。

    這下換陌九仰視他了。

    “我是不是強詞奪理,究竟是誰強詞奪理,殿下心裏清楚。”

    “抑或是,”她弄清楚了,“抑或是,殿下有了新人便厭煩舊人,故意到這兒找茬來了?”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

    她生氣的盤腿往牀上一坐,反正這是他的燕王府,不是她的。

    腦子裏轉過他晚宴上看明嬌彈琴時那種讚許的眼神,想着想着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

    帶了點哭腔,賭氣道。

    “反正男人都喜新厭舊,我早該清楚!”

    “等生下這孩子,我自請下堂。”

    “到時候你愛扶哪個上位扶哪個,我絕不擋你的路!”

    祁盛居高臨下,看她縮成小小一團,坐在牀上不理人。

    給氣笑了,“我何時說過不要你?何時說過要你下堂?”

    “又何時,說要讓其他人上位?”

    他大半夜跑到這裏無理取鬧,不就是因爲太在乎她,她又不在乎自己?

    怎麼在她嘴裏,反倒反過來?

    搞得像她太在乎他,而他不在乎她。

    還爲了別人來難爲她?

    誒,不對不對。

    他沒無理取鬧,理在他這一邊。

    也不對,他回過味來。

    “到、時、候、你、愛、扶、哪、個、上、位、扶、哪、個,我、絕、不、擋、你、的、路!”

    趁這冷戰休戰的空隙,他將這句話仔仔細細又揣摩了一遍。

    突然心下一喜,平心靜氣,也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