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356章 父皇有多護着你
    剛剛還暴跳如雷,前後一會兒,竟風平浪靜了?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祁盛打牀上抱起陌九,笑嘻嘻的湊上臉讓她打,嬉皮笑臉道。

    “是爲夫不對,實在該打。”

    “夫人打幾下消消氣?這事兒咱就當過去了。”

    陌九一臉問號,這都哪到哪?

    他們剛剛不是在吵架麼?

    這算什麼?

    雨過天晴?

    這麼快?

    祁盛打橫抱起陌九,自己也鑽進被褥,從背後將人整個抱住。

    手輕輕搭在小腹上,暖意透過薄衫滲入子宮,又溫暖着他們已成型的孩子。

    陌九縮在他懷裏,到此時也沒反應過來。

    前後什麼契機,竟能引發如此鉅變?

    想了會兒沒想通,又安穩睡去。

    亦或是,男人本性就是善變。

    算了,只要此刻能安靜睡個覺,管他什麼原因都好。

    月牙兒升上柳梢頭,銀光撒向長安,夢境鍍上一層白霜。

    幾個時辰後,太陽從東邊冉冉升起。

    長安經過一夜休憩又生機勃勃,家家戶戶灑掃,煙囪升起縷縷白煙。

    小販支棱起攤子,大戶人家也開了大門。

    餵馬的餵馬,買菜的買菜……

    陌九又是火急火燎,這也怪她自己。

    採楓喊了好幾遍,她都賴牀不肯起。

    最後將將一刻,堪堪趕到椒房殿時,魏芙已坐在正座上。

    她驚魂未定的偷偷喘口氣,行禮問安。

    “兒臣問母后安。”

    魏芙用眼神從頭到尾挑剔的打量着她,秋凜面無表情在旁邊站着。

    “王妃娘娘,女子行端坐直,那頭上的步搖是不能晃動的。”

    “像你這樣連跑帶跳,還有什麼高門之禮?”

    她一路飛奔,幾縷頭髮凌亂的從額頭扎出來,還有心情管步搖?

    面上恭敬道,“是,嬤嬤,本宮受教。”

    魏芙點點頭,秋凜對侍女耳語幾聲,喚來禮儀樂師。

    陌九正式開始今日上午學習,在教導下學習宮廷禮儀和樂舞。

    她啓蒙晚,比不得從高門女眷從小學習,所以處處不得其法。

    學了半日,只覺抓不到精髓。

    比如禮儀訓練“行端”,頭上頂個裝滿水的碟子走路。

    她不理解有什麼用,除了走的忒累之外,半點作用不起。

    那時在辟雍也學習禮儀,男子禮儀怎就不教這些?

    樂師又教她練琴,壎也能奏樂,爲何不比琴登大雅之堂?

    壎多容易攜帶?

    隨便往腰間一系,到什麼地方都能吹奏。

    琴大且沉,要帶出去,必配僕人和馬車。

    最後是學舞,樂舞伶人顛着條柳枝,雙目如炬。

    時下流行長袖舞。

    陌九換上粉色長裙舞服,據伶人指點,或舒緩或大幅扭動腰肢。

    要說學武時也要練柔韌,可武術陽剛和舞蹈陰柔本相生相剋。

    本該如弱柳扶風的折腰,她生生舞成一隻正在蛻皮的水蛇。

    啪!

    柳條抽在小腿上,伶人刻板的一字一句道。

    “娘娘,奴婢說過,這時要用小腿發力,不是腰部發力。”

    陌九喫痛的摸摸小腿,疼痛扭曲了面孔。

    “發力要舒緩,不要用力過猛。”

    “奴婢再爲您示範一次,請娘娘看好。”

    陌九邊摸小腿邊看她舞,心裏有點埋怨。

    這種半點實用性沒有的東西,意思意思得了。

    你好交差我也好混,用得着這般鄭重其事?

    伶人收回腿,裙裾輕輕落在地上,彷彿一隻蝴蝶停在花蕊,收回薄翼。

    “請娘娘再來一次。”

    陌九嘆了口氣,忍住雙腿雙臂泛出的酸澀,撐着膝蓋站起來。

    其他便罷了。

    魏芙正捧着茶盞,在不遠處喝茶,時不時來查看教習如何。

    陌九已不知多少次,又向空中拋出長袖,倏忽間收回。

    心裏默唸小腿發力,要慢要緩,緩緩扭動腰肢。

    伶人抿嘴看了半晌,這套動作她看了幾十遍,從頭到尾皺眉。

    直至此刻,表情才舒緩了些。

    陌九打量伶人表情,心裏鬆了口氣。

    琢磨着這下能下學去喫午膳了?

    “娘娘,這個動作過關。”

    陌九慶幸,提裙準備跑路。

    突然,那伶人又說。

    “請娘娘開始學下一個動作。”

    陌九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到地上。

    一片哀嚎,又不能真嚎。

    殿外太陽昇到頭頂,自打起牀後一刻沒歇過。

    內心沮喪,垂着眼,一臉生無可戀。

    突然,背後。

    “樂師辛苦,本王已稟告皇后,今日到這兒。”

    這、這,這是誰的聲音這麼動聽?

    驚喜中轉身,祁盛高大威猛的身影站在門口。

    救星來了,灰暗的宮殿瞬間亮堂。

    陌九眼巴巴的撇嘴看着他,止不住委屈。

    你終於來了~

    “是,殿下。”

    伶人領命,祁盛又示意其他內侍一同退下。

    屋內只剩二人,陌九才往椅子上一躺,嘆着氣長吁短嘆。

    祁盛關上門,看她一臉汗水也很心疼。

    掏出手帕,擦拭乾淨。

    “可辛苦了,這大冷天出這麼多汗,累壞了吧?”

    聽到這話,陌九委屈的直起腰,抱住他,臉悶到他衣服裏。

    淡淡的檀木香,清新雅緻。

    “你怎麼纔來,我等你好久。”

    祁盛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髮,解釋道。

    “下朝後,父皇留我和三哥說了會兒話,這才晚了。”

    又低頭,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餓了?”

    陌九生氣的轉身,“你說呢?”

    一大早一刻都沒停,學完這個學那個,連塊糕點都不給人喫。

    陌九一餓,心情就不好。

    休息後疲累退去,飢餓更佔了上風。

    “我正要同你說,父皇喊你一同去用膳。”

    “一同?還有誰?”

    “還有母后,三哥和三嫂。”

    陌九一個激靈,“季蔓兒也進宮了?”

    “看樣子是。”

    “我能不去嗎?”

    “爲什麼不去?”

    “太累了。”

    以爲他是帶好消息來的,回沁梧宮用個午膳就回府。

    結果天殺的,累了半天,還要去和那幫人喫午膳?

    她仰頭央求祁盛,“我實在累壞了,就想回去休息,一點胃口都沒有。”

    “那你剛剛還說餓壞了?”

    餓壞了,再餓也要看和誰喫。

    和呂梁他們,陌九跑的恐怕連躍麟都追不上。

    要是和這幾個人,有多遠躲多遠,有事也儘量別太見面。

    陌九煩躁起身,背對祁盛,摳起手指。

    祁盛又安慰道,“自從咱們成婚,還沒怎麼同父皇正經說過話。”

    “你忘記之前,父皇有多護着你了?”

    不說武帝還好,一說他,陌九更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