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長安城來了個女將軍 >第371章 那就算個屁
    “我們給你們食物,你們打開兩國貿易,允准民衆互市。”

    “互惠互利,你們不喫虧。”

    北匈這國家很有趣,要想征服他們,除非殺光他們。

    其他三國有句話來形容,只有死了的北匈人,纔會被征服。

    要想北匈人承認矮人一頭,被人統治,他們寧願選擇死。

    其他三國知道,陌九知道,可陛下偏不信這個邪。

    陛下一直採用的策略,既然他不肯低頭,那就弄死他。

    然這個國家從上到下,雖都不夠聰明,但又足夠堅韌,生命力極強。

    要想他們被征服,除非他們死了,去征服他們的屍體。

    可是,如果不用武力呢?

    北匈人口本就不多,惡劣的自然環境也註定他們人口不可能多。

    萬事有利有弊,這也造就,生存下來的北匈人都經過了自然環境的嚴格挑選。

    這也是爲何在陌九出現前幾百年,東祁和北匈戰鬥中,東祁一直處於被動。

    既然無法武力征服,爲什麼不能開通貿易口岸,讓兩國人自行接觸?

    不派兵馬征服,那樣太暴力血腥,禮儀之邦怎能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四國本是一家,理應相親相愛,和平相處。

    不過,如果他們喜歡上東祁的姑娘,想留在東祁,那就不是王族能干涉的了。

    譬如,陌九手底下就有一個成功的先例。

    此時,遠隔千里,在長安悶頭寫公文的高不識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罵罵咧咧:趙破奴調去西北享福,憑什麼工作量反給他翻了幾番!)

    大帳裏,陌九說完,對面又是一番竊竊私語。

    伊稚斜也拿不定主意,“你們等會兒,我們去後帳商量。”

    陌九剛要點頭,想到祁連還在場,意識到不對。

    “殿下?”

    祁連應聲,“大單于請便。”

    伊稚斜從王座上下來,其餘各王也起身跟着鑽進後面的帳子。

    “將軍,依你看,他們會不會同意?”

    趁他們去帳後商量,鴻臚寺少卿魏辛隔着桌子探過半個身子來問她。

    這位大人,陌九之前是打過幾次交道的,不過他估計認不出她。

    先前三哥大婚,陌九跟隨念生住在鴻臚寺,也是他在招待。

    魏辛雖出魏府旁支,卻和魏府人大相徑庭,一路上碎嘴兒就沒停過。

    陌九看了他一眼,回過頭繼續闆闆正正看着正前方。

    “有殿下坐鎮,他們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魏辛呵呵笑着,右腿架上左腿,臉上好幾層皮壘到一塊兒。

    “那是那是,有殿下和將軍在,我等自然沒何好擔心。”

    “不過,那伊稚斜看着猶豫,不會幹乾脆脆的答應。”

    陌九點點頭,“他們會提點條件。”

    和談函早就交了過去:給他們食物,只要同意兩國互市。

    什麼都不用付出,不用去搶就能得到食物,多划算。

    “條件?他們還敢提條件?”

    明明這問題是魏辛提出的,他又最先跳腳。

    曲起指關節,噠噠噠敲着桌面。

    “都被打到大漠來了,還提個屁的條件!”

    見大帳沒其他人,魏辛盤起腿,剛要和陌九就此次出使再發表點看法。

    帳簾掀開,他身子一抖,趕忙整理了下長衫,人模狗樣的正襟危坐。

    還好只是幾個侍女,進來添上些馬奶酒就退了出去。

    見人一走,魏辛側身,撐着桌子又要找陌九搭話。

    剛轉過臉,沒看到陌九,倒是直直對上祁連冰冷的眼神。

    嚇得縮了縮脖子,話到嘴邊硬生生嚥了下去。

    這馬奶酒一喝就是一下午,一杯又一杯。

    侍女進來,換了一茬又一茬。

    只是左等右等,馬奶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太陽從頭頂跑到山下,都不見後帳有什麼動靜。

    魏辛已癱倒在椅背上,無聊的玩起衣服上的長襟子,打起花扣。

    直到天快黑,纔有侍衛來傳話。

    “各位大人,大單于說今日商量不好,請你們先去休息。”

    使團頓時一陣窸窸窣窣,“他們這是不是耍着咱們玩哪?”

    “白白讓我們等這麼許久,結果一個字都沒有!”

    “他們大單于呢?這個王那個王呢?怎麼派個侍衛就給打發了?”

    衆人接連趕了好幾天路,片刻沒歇就來和談。

    結果說了幾句話,就被幹晾了一下午。

    這是不是拿他們涮着玩?

    當下,使團各人都是不滿,祁連也沒什麼好臉色。

    陌九放在東祁是最沉不住氣的,到這兒反而最穩得住,問道。

    “既然要我們去休息,我們去哪裏休息?”

    侍衛道,“大單于給各位安排好了帳篷,你們跟我走。”

    衆人雖不滿,見祁連陌九都跟在那侍衛後,也閉了嘴跟了上去。

    一進到帳子,都是兩人一間的大通鋪。

    各位平日養尊處優的大人,嘴翹的更是能掛上油瓶。

    有人在時,他們還能控制下脾氣。

    一放下簾子,罵人聲此起彼伏,字眼怎麼髒怎麼來。

    聽着那些話,陌九很想進去告訴他們一聲,帳子不比門那麼隔音。

    侍衛最後才帶祁連和陌九去帳子。

    杵在兩張牀鋪前,陌九抽了抽嘴角。

    沉默良久,直到氣氛壓抑的快憋死人,才輕輕試探。

    “殿下,你想睡左邊還是右邊?”

    祁連顯然沒想到會這麼安排,皺着眉頭,沉沉站着,也不說話。

    那鋒利的眼神,簡直都快把“不可置信”四個字刻到那侍衛臉上了。

    那侍衛也是個聰明的,見氣氛不對,撒丫子就溜。

    於是片刻後,只留下陌九,和祁連,還有帳子裏冰一樣死寂的空氣。

    祁連飽學禮法,在他看來,這種安排是大逆不道之舉。

    男子女子若未婚而同處一室,那是有違綱常。

    要是有婦之夫和有夫之婦同處一室,更屬於穢亂禮法。

    如果碰巧還有點親戚關係,譬如弟弟的妻子什麼的,那更應該遭世人唾棄。

    如果那有夫之婦還懷着孕……

    不行不行,他不敢再往下想。

    陌九見他千般糾結萬般羞愧,都沒忍心告訴他。

    東祁奉爲瑰寶的那一套禮法,在西羌、在北匈,那就算個屁。

    伊稚斜的大老婆就是他殺死他爹後,強娶的他爹的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