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公公有些惶恐不安的拱了拱手，實在是拗不過盛譽。
小李子公公也實在是不好意思真的躺着聽，只得小心翼翼的靠坐着。
蘇靈婉見小李子公公準備好了，才緩緩開口。
“本宮要問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李公公不必過於憂心。”
“只是戰王妃生產之時十分兇險，想必李公公在這裏也該聽說了吧。”
小李子公公隨他們夫妻二人回來的時候，戰王妃還沒有生產。
等到小李子公公被安頓好沒多久，戰王妃就開始生孩子了。
以至於小李子公公換二遍藥的時候，是北營的軍醫給戰王妃的女兒檢查了身體後纔過來的。
儘管戰王妃生產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兇險的事情小李子公公不清楚，可並不代表他沒有腦子，猜不到。
想着剛剛盛譽和蘇靈婉之間的對話，小李子公公瞬間明白了。
“皇后娘娘是想問那兩個產婆的事情吧。”
蘇靈婉笑着輕輕頷首。
“雖然這兩個產婆是宮裏出來的，可本宮想着您到底是皇宮裏面在父皇身邊的人。”
“皇宮裏的事情，想必很多您都知曉。”
小李子公公頷首，關於這兩個產婆的事情他還真是知道一些。
“這兩個產婆從前是聽皇太后娘娘的，畢竟是在平國公府帶出來的老人。”
“在老奴看來，這兩個產婆自然是會護着皇太后娘娘的。只是也不知什麼原因，她們竟然會對戰王妃動手。”
“按理來說，所有人都知曉戰王殿下和戰王妃娘娘與陛下同皇后娘娘您關係十分親厚。不該如此做纔是。”
“想來應該是家人被宮裏的人控制了，或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捏住了。再不然……”
蘇靈婉看小李子公公停下了話頭，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過來。
“再不然，就是宮裏的人做了什麼事情被她們看到了，爲了活命只能選擇這般做。”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宮裏指使她們做事的人，與她們有關係，或是能許她們母后都給不了的好處。”
“可是母后都給不了的好處，想必旁人也給不了。”
蘇靈婉冷冷一笑，“聽說宮裏最爲得寵的新貴全嬪是老八送進宮的？想來可以從老八那裏好好查一查了。”
“若是平國公府陪嫁到宮裏的兩個產婆是和全嬪有親戚關係，倒也罷了。”
“若是宮裏這兩個產婆和全嬪都是敵國細作，這事兒就大了。”
蘇靈婉的話，盛譽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盛譽又不是個蠢的，怎麼可能不知道蘇靈婉擔心的是什麼。
若是這兩個產婆都是敵國細作，那麼這些人滲入多少人，在大盛有了多大的勢力，誰也不清楚。
哪怕盛譽後來查到了許多敵國細作，可再怎麼也不會查到二十年前的那批人去。
尤其是自家母后未出閣之前，平國公府裏的那些人。
蘇靈婉原本以爲秦家已經是最讓她頭痛的人家了，如今想來，或許還有旁的隱藏勢力在。
又等了一會兒，見小李子公公沒有什麼旁的話要說。
蘇靈婉正打算回去接着審訊，卻不想小李子公公突然開口。
“陛下、皇后娘娘，老奴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先帝的死有蹊蹺，只是因着先帝的後宮過於乾淨，以至於沒有人察覺到先帝是中了毒。”
“再者，先帝只有大盛皇帝一個兒子，更是沒有人會想過大盛皇帝會是動手除掉先帝的人。”
“當年先帝的身子骨極好，並不是病逝。而是……大盛皇帝給先帝下了毒。”
“大盛皇帝下毒的原因，與陛下您有關。”
蘇靈婉的眉不由皺了皺，手都不由緊緊握成了拳頭。
虧得她曾以爲大盛皇帝是個好的，原來早就不是個好東西了！
盛譽皺了皺眉，很快便想到了其中關鍵。
“可是他難以擔任一國皇帝之職，皇祖父對他失望了？”
小李子公公輕輕頷首。
“最初，先帝是將大盛皇帝按照儲君標準培養的，可結果顯而易見。”
“可先帝又不想找旁人再生庶皇子出來爭奪權勢，就想着跳過大盛皇帝，專心培養陛下您。”
“大盛這麼多代傳承下來，沒有一個皇祖父直接傳位皇孫的先例。大盛皇帝怕自己成了全大盛的笑話。於是，分了好幾次給先帝下了毒。”
“先帝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沒多久就躺在了牀上，再也起不來了。”
“也是因着這個緣故，先帝稱要頤養天年，提前退位做了太上皇。”
“大盛皇帝也是因着這個事情，纔在先帝尚且在世的時候便登了基。只是先帝爲了大盛皇帝的皇權威望考慮，纔給了那麼一個藉口。”
蘇靈婉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先帝爲何做了十幾年的太上皇。
“其實大盛皇帝給先帝下毒的事情，先帝心裏是清楚的。後來也是因着大盛皇帝賑災的時候出了很大的紕漏，致使數以萬計的百姓們無辜慘死。”
“擔心先帝會將他的皇帝之位廢黜，便將好了許多的先帝藥物替換成了更毒的藥物。”
“以至於先帝留下了蓋了大印，卻沒來得及寫一個字的空白聖旨給陛下您的母后。”
“這麼多年，大盛皇帝都在忌憚這個空白聖旨，生怕先帝留下了什麼話。”
盛譽和蘇靈婉對視了一眼，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樁陳年舊事。
“李公公，這些事宮裏可還有知情人？”
小李子公公搖了搖頭。
“當年知道此事的人都被大盛皇帝登基後想法子賜死了，老奴是先帝留給大盛皇帝的人，自是不好動。”
“其實老奴當年跟在大盛皇帝身邊，並不是內侍總管。說起來，老奴與皇后娘娘的孃家嫂子有故。”
蘇靈婉驚訝不已，朝着自家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盛譽輕輕頷首，“李公公付出了很多的代價。從前是皇宮裏那個皇帝的伴讀，六歲時就名滿京都的才子，金巧巧的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