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識、文治、武功無一不出衆,無一不超絕。由此說來,高務實簡直青史難尋,足可見皇帝對他評價之高。
因此,這裏萬曆天子朱翊鈞也小小的“膨脹”了一把,引用了《羣書治要·魏志下》中的一句話:“有不世之君;必能用不世之臣。用不世之臣,必能立不世之功。”來概括這些成就。
好在,這話如果是他自己自誇當然過於狂悖,但他這裏用得很巧妙,因爲他在這前面加了一句:“昔日先帝曾諄諄教導……”,又在後面加了一句:“……今雖不及,勉可告慰。”這樣一來,狂悖就不見了,反而顯得他異常重視先帝的教導,時刻以先帝期許爲己任,而如今總算有了些成績,可以來告慰父皇——這,又是孝道的絕佳體現。
不得不說,朱翊鈞的這番操作,連高務實都只能翹起大拇指說幹得漂亮——不愧是自己十年的同窗,那臉皮之厚、運用之妙,着實已經融爲一體,堪稱爐火純青。
流程走完,高務實起身,手捧虎符、關防等物走向皇帝繳還。皇帝這會兒已經從跪到麻木的狀態下恢復過來,春風滿面地將之前定好的禮儀給亂了套——本來按照禮部定的流程,他應該在點將臺上等高務實在臺下繳還象徵兵權的信物,然後皇帝誇他一句,繼而由司禮監代宣封賞聖旨。
可是朱翊鈞之前答應得好好的,臨到這會兒卻不照辦,而是在高務實走過來之後便一臉笑容地從臺上走了下去,當場將高務實親手扶起,又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到高務實背上。
先前將高務實扶起的時候,高務實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了。可這披風往他身上一披卻把他嚇得連忙又拜了下去,慌慌張張——至少看起來慌慌張張——地表示臣不敢受。
不僅於此,他甚至還把推辭的話說得頗有些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這實在是朱翊鈞打從認識他起頭一回見到他如此舉止失措。
但朱翊鈞很高興,再次強行將他扶起,笑吟了一首詩,道:“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然後用力緊了緊繫給高務實的披風,笑眯眯地道:“這披風是朕讓御用監單爲你連夜趕製的,安心披着便是。誒,你要是再推辭,那朕可就只能說‘此乃君賜,不得推辭’了。”
高務實三拜,朱翊鈞三扶,然後一甩袍袖走回點將臺上,吩咐道:“陳矩,宣旨!”
這道聖旨極長,不便詳述,只略擇一二:“戶部尚書高務實……器本高明,才兼謀斷,爰從講幄,入贊機廷。以部堂之任而握財柄,清餘欠而積萬金;自治理之餘而領重兵,則殊功更見大明。
其人有憂國家之心兼負濟天下之具,南征北戰使四夷拜服,邊氓安枕,所全生靈何止數百萬。此皆力爲區畫,卓有主持,當其成敗利鈍之未形,不顧譭譽身家而獨任。
沖年入仕,十年海內肅清,四夷讋服,太倉粟可支數年,冏寺積金錢至六百餘萬。成君德抑,近幸嚴考,成綜名實,清郵傳、核地畝、洵經濟之幹才也。開誠佈公,容賢逮佞,持止足之,戒惇寬大之風,雖古賢臣何以加焉?宜加封賞之典,以勸任事之臣……”
因爲此前已經宣召過他的武功,這幾段則可謂重點在表彰他的文治,不過無論如何,皆是鋪墊而已,算起來都是爲了最後這句“宜加封賞之典,以勸任事之臣。”
此時全場肅靜,無論文臣武將,不管明軍蒙軍,都已經豎起耳朵在聽,想知道皇帝最終會給高務實一個什麼樣的封賞。
“……朕已命大小九卿廷議高務實入閣之資。泱泱大才,豈不效廷輔之力,以爲更著之功?又念祖宗封爵之意,獎賞忠進之心,不敢稍違。故此冊封:高務實封南寧候,世襲罔替。又,國朝封爵多爲武勳,而高務實不在此列,其封如韓國公故事。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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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八點才趕回家,全身到處痠疼還趕稿,人都幹迷糊了,如果這章有什麼文字上的瑕疵,還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