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元輔 >第130章 立威
    而中國的情況就不一樣,古代中國人講求陰陽五行。五行中的五種物質金、木、水、火、土,對應五個方位西、東、北、南、中。

    這其中,土代表中央,代表負載萬物、養育萬物的大地。因此,土德就具有了很高的地位,如大明朝象徵“中央”的紫禁城三大殿,就是建立在一個“土”字形的三重漢白玉臺基上,而代表國家的社稷壇,也是用“五色土”來象徵的。

    五行中的木,代表的則是春天,是東方,是象徵生命與生長的力量。

    此外,五行中的金象徵西方,也象徵武力與刑殺,所以,凡是與武有關的建築,如紫禁城的武英殿、京師內城的宣武門等,都在城市或宮殿中軸線的西側。

    而五行中的水象徵北方,紫禁城中軸線北端的欽安殿,便是供奉水神玄武大帝的,也具有厭火的象徵。此外,建築物內部用的藻井裝飾,建築屋脊上用的鴟吻裝飾,都具有與水相關聯的厭火性象徵功能。

    所以很顯然,五行中所代表的中國人最崇尚的五種材料中,只有剩下的土與木是最適合建造爲“人”居住的房屋的,因此,中國古代建築的基本材料,就是“土木”。人是居住在由“土”臺基承載,由木柱子、樑架環繞的空間中的。

    面對申時行的這個問題,高務實笑了一笑,淡然道:“不知師相是否知曉學生名、字之意”

    申時行的眉頭皺得越發深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務實、求真的意思,只不過他卻沒料到高務實還真把這個看得挺重要。

    他沉聲問道:“五行相生、陰陽和諧,難道便不實、不真了嗎”

    高務實卻沒他那麼嚴肅,而是輕笑道:“或許真、或許實,不過師相可能誤會了學生的意思。”

    “你是何意”申時行此時依然顯得很嚴肅,或許在他此刻的心中,這番對話已經有了維護道統的意義。

    但高務實卻很簡單地道:“學生的意思很簡單:避免浪費。”

    申時行一愣:“避免浪費”

    “是。”高務實道:“朱子言: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須知木質建築不易保存,若要長久,便不能不定期重修。且不說其他,便是三大殿,兩百年來整修過多少次,花費了多少銀子

    而學生雖富,不敢浪費物力。情願不論五行生剋,不顧陰陽調理,只爲天下人做一表率。房子這事物,只要經濟耐用便好,倘還有些餘錢,便考慮一下美觀;倘若沒有餘錢,那也不過是個存身之所罷了,何須顧忌許多這,便是務實,便是求真。”

    這下子,申時行倒沒話好說了。正如高務實所言,他足夠富裕,即便見心齋是土木所制,他每年把見心齋翻修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他寧願住在“一堆石頭”之中,乃是以自身爲表率,號召天下人求真務實,這還有什麼好說

    按照他所言,他不是不懂,他是爲天下人節省物力這簡直是聖人所爲了

    申時行一時語塞,終於覺得自己不該在這件事上浪費口舌,乾脆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然後便把話題引回到他關心的事情上,乾咳一聲,問道:“近日以來,朝中頗有紛擾”

    誰料這話纔剛開了頭,高務實便接了過去,輕笑一聲,道:“不知師相說的是潘閣老的事,還是魏部堂的事”

    “呃”申時行支吾了一下,有些狼狽地咳了一聲,小聲道:“這個,都有些紛擾。”

    高務實呵呵一笑,道:“這兩件事,學生剛纔已經表明態度了。”

    申時行聞言,頓時一怔,詫異道:“什麼時候”

    高務實輕輕一挑眉:“便是學生的名與字啊。”

    申時行愕然道:“你的名字與這兩件事有何瓜葛”

    高務實一臉無奈,道:“師相,學生方纔說的雖是建築,但也已經說明了學生處事的態度。”

    申時行見他不像說笑,不禁沉吟起來,片刻之後才皺眉道:“你自然是有餘錢的,所以現在不光要求經濟耐用,而且還要美觀”

    看來申時行這下子是理解高務實剛纔說那一通建築方面的“閒話”用意何在了,換句話說就是高務實現在不光要裏子,而且還要面子。

    以申時行的理解,高務實言下之意,就是不僅潘晟的位置他要了,而且這次爭鋒他一定要名正言順的“取勝”。

    申元輔看了看笑而不語的高務實,心裏一陣不悅,但此時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沉聲問道:“潘新昌的事可以談,魏涇陽魏學曾爲陝西涇陽人的事,老夫以爲就不必談了。”

    咦,你申元輔原來也會“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呀

    高務實笑了一笑:“這樣吧,一件一件來師相覺得潘新昌的事應該如何談”

    申時行不敢與他對視,目光一轉,嘆了口氣道:“高文正公的幾位門生,恐怕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高務實懂了,心學派的底線就是潘晟的位置不能由實學派嫡系官員出任。

    他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問道:“元輔以爲誰合適”

    申時行這次沒有一點廢話,直截了當地道:“王山陰。”

    高務實道:“就依師相。”

    申時行這裏所說的王山陰,其“山陰”不是浙江紹興之山陰,而是山西朔州之山陰,王山陰就是王家屏。

    不過王家屏這人性格很強勢,他雖是山西人,卻並非實際意義上的晉黨,反而更像是個中立派,申時行之所以提出讓王家屏來代替潘晟,就是因爲這一點。

    而高務實之所以同意,則是因爲王家屏固然性格強勢,也不是正經晉黨,但他畢竟是山西人出身,對於東南一帶的官員並無好感,換了他上,自己還是有機會在大事上爭取他的。

    況且他既然是山西人,一旦他上去了,外界還是會認爲這是實學派的勝利,也就拿到了高務實剛纔所說的“面子”。

    申時行雖然有些擔心高務實答應得這麼直截了當,會不會是其中有詐,但話已經說到這般地步,再反悔卻也不是他的風格,只好道:“那麼魏涇陽提到的事”

    高務實淡淡地道:“只要師相能答應學生一件事,確庵公那邊,學生倒也可以做箇中人,勸他慎重。”

    申時行悄悄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不知求真所言何事”

    高務實道:“朝廷的事朝廷解決,商場的事商場解決。”

    申時行張了張嘴,卻又似乎有些猶豫,遲疑了片刻才道:“這般大事,商場之上恐怕不好解決吧”

    高務實搖頭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申時行遲疑半晌,見高務實態度絲毫沒有軟化,長嘆一聲:“長江後浪推前浪便依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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